巫恒捏着她的下巴,力道很重,似乎是故意折磨许凤瑶,又似乎无意,直到看见许凤瑶的嘴唇流下血迹,巫辰才对她笑了笑,状似温柔地用手指擦去她嘴角的血痕:“抱歉,弄痛你了。”
“你还可以弄得我更痛。”
巫恒挑眉。
得到了这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消息,巫恒心情不错。
他并未深信,只是把这件事往心里放了放,决定亲自查一查。
现在他的兴致,倒真的被眼前的女修提了起来:“你倒是有意思。这些是岳以柔教你的?你还没有告诉我,她到底要什么。”
许凤瑶摇了摇头:“不是宗主要什么。我求她带我来,是我想要。”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成为魔尊夫人。”
巫恒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许凤瑶:“我善待女人出了名,已经开始成为你们的防护盾了么?怎的什么都敢说。”
许凤瑶开始脱衣服。
巫恒眸色沉了沉。
许凤瑶笑了笑,笑容软腻甜美,她在脱衣服,可是眸子里沉静无波,没有情绪。
巫恒拂袖,沉声道:“真是放肆。本尊不差女人。你也只是一般货色,何以如此自信。”
许凤瑶道:“是先有魔尊,才有夫人。”
巫恒听出了写弦外之音。
他直觉这个女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偏偏许凤瑶也似乎不怕死:“如果魔尊大人看不出我的真正意图,我可以告诉您,我只想要顾折乌死,要顾折乌的心上人灰飞烟灭。”
巫恒蹲下身,捏住许凤瑶的脖子用力:“那是本座的弟弟,轮不到你。”
许凤瑶的眼角流出泪水。
巫恒眸色暗沉,松开了手:“所以,倘若你真的有办法让他下地狱,最后致命一击,必须由我出手。”
许凤瑶弯起嘴角,笑了起来,泪水和着灿烂的笑,像个疯子。
巫恒寒声道:“把你的衣服穿好!今夜本座想静静,你不必侍寝。”
许凤瑶松了口气,知道巫恒是接纳自己了。或许并非接纳,和以往一样,只不过也是看到了自己的利用价值。
但,许凤瑶认为够了。接下来,她会努力通过自己,一个人,一条豁出去的贱命,来反排命格,逆转自己坠入深渊里的人生。
她踉跄推门而出的时候,天上的月光倾泻下来,月光洒在污浊的秽土上,长阶上的伏尸正在被人用不知名的液体腐蚀、冲刷。
她闭目仰首,任由冰凉的月光洒在自己斑驳的白裙上,嘴角浮现的笑意,不是假的。
“一切都在往我预计的方向走,一切都会好起来,我的未来也终究会有光。对不对?”
她睁开眼睛,眼泪顺着眼角往下大滴大滴的砸落。
不可得的,毁去。
先破后立,才成人生。
她沐浴在月光里,随着接引者一步一步往前走,她时不时疯癫哭笑,时不时又安静得像是死掉了。
接引者回头看时,只见她通红的双眼。接引者连忙回头,忍不住心悸。
巫恒在寝殿内喝了一壶早已冷透的隔夜茶,他一拂衣袖,朝着绮月宗而去。
理智上他并不相信许凤瑶的陈情,总觉得这个信息来得轻易。
但想到顾折乌什么都不要,只要一本御神书……
他总觉得,顾折乌的要求有些古怪。顾折乌虽然没有放出下次见面的日期,但巫恒心里始终不安。
十二狼将已死,他亲眼见证了魔域的元神兽有多么厉害,心底欲望更浓,可也深知,元神兽太难对付。他甚至想要动用自己最后的王牌。
不过在此之前,他打算去一趟绮月宗,这一时间左右不得他法且心内烦闷。即便绮月宗是诱饵,他也想去看看。
连夜抵达绮月山下,在村脚找了许久的目标,终于找到了疑似绮月宗的在外弟子。
对于低阶弟子,他分出神识夺舍只在眨眼之间,夺舍之后,将身体藏在灵气空间内,搜寻了被夺弟子的识海之后,开始上山。
*
夜深了。
齐悦还没有睡下。
她坐在洞府前的小院里,想起了那天烟花下,顾折乌错愕的神情。
想起在顾折乌眼角摸到的温热的泪液。
齐悦心里空落落地。
她手里把玩着一颗极品灵石。
灵石被顾折乌码得整整齐齐的……她心里有些暖,又有些哭笑不得。
嘴上不饶人:“顾折乌什么毛病,灵石能用就行,又不看样子,为什么弄的跟金砖似的……”
她脑袋里出现顾折乌刨坟的情景,忍不住皱眉:“不会是……那时候是在给我削灵石吧……”
莫名其妙地,齐悦掏出了顾折乌给她的传声玉简。
她挺期待玉简里能够传来声音,可是顾折乌自上次传话以后,到现在,都没有给她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