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殿下,这是我家小姐亲手做的枣花酥……”
就见李锦摆了摆手:“本王……”话没说完,他停滞了一下,忽然转了话音,勾唇笑起:“劳烦先生帮我拿着。”
他目光落在站在一旁的金舒面颊上。
金舒先是怔愣了一下,才“哦”一声,接过那小丫头手里的食盒。
就见丫头感激涕零,内心的激动溢于言表,递食盒的手都有些哆嗦。
“可是身体不适?”她见状,指了指一旁的八仙椅,“不妨坐下慢慢说。”
小丫头瞧一眼李锦的侧颜,咽了口口水,忙摆手:“不了不了,官爷好意奴婢心领了,还得赶着回去,免得惹人怀疑。”
她说完,行福身礼,留下金舒满心的不解,转头一路小跑着出去了。
屋内,她抱着那只黑漆雕花的食盒,瞧着李锦专注于手里护本的样子,抿了抿嘴:“这东西放哪里啊?”
他头也不抬:“放你肚子里。”
见金舒不明所以,李锦放下手里的护本,盖上戳子,一边起身归档,一边说:“我不喜甜食。”
李锦话音刚落,方才风风火火跑出去的小丫头,此刻又火急火燎的折了回来。
此番再进来,许是因为最难办的一件事成功办妥了,就显得与方才判若两人了。
她大大方方的迈进屋子,十分得体的行了个福身礼:“王爷,奴婢方才忘记说了,这阵子,我家小姐总是丢东西。”
说到这,李锦“咔哒”一声合上手里的盒子,转过身,背手而立:“丢东西?”
“正是。”她说,“不是什么大物什,都是些珠贝、金钗、玉佩耳环之类的小物。”
“起初,小姐以为是自己丢三落四,放不见了地方,但后来少的越来越多,常年不动的,再打开锦盒也突然就不见了。”
她抿了下嘴:“小姐说这种小事情不要来劳烦王爷,但奴婢觉得……”
她抬眼,瞄了眼前气宇轩昂的李锦一眼:“奴婢觉得就算是小物什,也是小姐珍爱的东西,丢了小姐会伤心。”
这倒是个衷心的,知道要为自家小姐创造个见面的机会。
李锦垂眸,思量片刻,点头道:“本王知道了,你回去吧。”
小丫头喜上眉梢,嘴角咧的别提多大了,像是过年了一样开开心心的跑了出去。
望着她那咋咋呼呼离开的背影,李锦看着注意力全在食盒上的金舒。
“你知道她家小姐是谁么?”他挑眉,不等她开口,补了一句:“是那绢帕的主人,太傅府的二小姐苏婉莹。”
见金舒面颊上僵了一瞬,他浅浅笑起,不再多言。
那天晚上,金舒瞧着食盒里八个枣花酥,外皮肉眼可见的酥松,甜香的味道开盖就能闻到。
可寻常十分喜爱各种糕点的她,不知为何,一点胃口也没有。
她瞧了许久,还是原封不动的盖上了盖子。
第二日,李锦在前,周正和金舒在后,太傅府门口同苏航寒暄两句,便一起往苏家表姑娘居住的院子走去。
“昨日她身体抱恙,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就没能去辨认。”苏航说,“她是我远方姨娘的孩子,已经到了成婚的年岁,比起在江南出嫁,姨娘就想让我娘出面,寻个京城的姑爷。”
“是何病?”李锦边走边问。
说到这,苏航的面颊上露出一言难尽的模样:“说是浑身酸痛,心力交瘁……”
他蹙眉抿嘴:“具体也说不清楚,大夫开了几味药,让卧床静养着,过几日再看看。”
浑身酸痛,心力交瘁……
这个病症还真是模糊的令人费解。
“她身上可有伤?”临到院门口,李锦瞧着苏航问道,“外伤。”
苏航想了一息的功夫,摇了摇头:“没有。”
迈过院门,苏家的表姑娘谭沁,已经穿好衣裳,被丫鬟搀扶着,从屋内走了出来。
进门的时候,李锦一眼就瞧见了靠在门旁的铁锨。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木头杆子三尺长,底部一个宽扁的铁锨头,有圆盘大小。
站在院子里,瞧着如扶风弱柳一般的谭沁,他单刀直入的问:“谭姑娘上次见到林公子是什么时候?”
原本还是一副娇滴滴模样的表姑娘,面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僵硬了一下。
她嘴抿成一线,半晌才摇头:“有几日了。”
李锦点头,反问:“几日?”
他目光如刀:“林公子在酒肆与人说起,三日前他应邀来此寻你,那日,你在何处?”
这一来一回的几句话,将一旁站着的苏航给听懵了。
他心中隐隐不安。
刑部有流沙,六扇门有暗影,如今真的遇到案子,切身实地的体会了一遭,才真的比较出来这流沙与暗影之间的差距。
只一晚而已,连辨认都没能辨认出来的嫌疑人,李锦已经知道了他是谁,他去过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