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长房大老爷又道:“在座的,其实都是咱们莫家最具有发言权的人。这几年来,咱们莫家是个什么状况,想来大家伙儿都看到了。
我们莫家,世世代代为朝廷效力。祖宗们用血来积累军功,才有了莫家数百年来的兴盛。在京都,我们莫家是名门望族都可望不可及的世家。
旁人提起莫家时,用的永远都是‘经久不衰’四字儿!可就是这样的世家,在这几年来,却一直在走下坡路。”
长房大老爷满脸严肃,看着在场的众人,一字一句道:“我说这话,并没有埋怨谁的意思。但我想与大家伙儿说,我父亲还在的时候,无人敢打莫家的主意。二弟任北定侯时,也是戎马一生,为国尽忠尽力,成为了咱们莫家最大的后盾。
只可惜啊,二弟命薄。辛辛苦苦了大半辈子,竟战死沙场!湛哥儿虽是世子,但却仓促承袭爵位,仓促前往边疆。他任北定侯时,外界对咱们莫家的将来,就已经众说纷纭了。
好在湛哥儿那孩子争气儿啊,才到边疆不久,就击退了匈奴兵。也正是因为如此,外界对咱们莫家的看法,才没有改变。
可好景不长,湛哥儿也出了事儿。湛哥儿过后,北哥儿承袭爵位。北哥儿年纪不大,平日里历练也不多。他承袭爵位后,外界的人虽依旧对咱们莫家尊敬有加。但暗地里,却有不少人在拿莫家下注,打赌。
有的人赌,莫家还能熬几年。有的人,则赌北哥儿还能活几年。以前的莫家,一任北定侯,能在位十几二十年,甚至更久。可这几年,接二连三的,竟换了三个侯爷!
如此也就罢了!倘若北哥儿能好好当着这北定侯,为咱们莫家树立起一个依靠来,倒也没什么。可坏就坏在,北哥儿也出了事儿。”
长房大老爷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仿佛他为这个家,操碎了心:“北哥儿的腿,大家伙儿都瞧见了!行不行,立不能立。战场上不得,国家守不得,又还得念着旧情养着。说句难听的,不过就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靠着祖先的血和肉,吃白饭罢了。”
如此动荡的北定侯府,想要再回到当年的盛状,实在太难。当然了,咱们莫家虽说一路败落,在走下坡路。但哪家地主没有余量?外头,又有几个人,不打咱们莫家的主意?
要想保住莫家的荣耀,想不让莫家成为别人案板上的鱼肉,就得重振莫家。而重振莫家,靠不了北哥儿。现如今的北哥儿,连他自己都顾不过来,又如何……”
“所以,大伯父长篇大论了半日,就是为了要将我赶下台了?”
莫皖北神色阴郁,就像是即将下暴雨的天气儿,乌云密布:“呵……也难为大伯父了!端着一个庶长子的身份,操着嫡长子的心。吃力不讨好不说,还累得慌。
莫家的前程?哼!倘若大伯父真的如此担心莫家的前程,想要取而代之。不如直接入朝面见圣上,让圣上将我这残疾了的侯爷撤了,另立一个?”
说罢,莫皖北冷笑了声儿:“哦,这是家事儿,圣上管不着。”
言毕,又添了句:“就算皇上要管,可凭着大伯父的身上,恐怕连皇宫的大门都进不去吧?”
第632章 :相互插刀
莫皖北所言,倒是实话。
长房大老爷虽是北定侯的庶长子,帮着北定侯分担侯府的产业,在外头颇受尊敬。可在朝廷里,他没有一官半职。
即便是闲散的官职,都没有!
他最尊贵的身份,也就是北定侯爷的庶长子了。
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若除去北定侯儿子的身份,他连三房的三老爷都比不得。
至少三老爷,还在为国尽忠,还掌管着京都的军区,守卫皇城与皇宫的安危。
柠溪房之所以处处受到压制,不过是因为三房夫妇不喜与人争夺罢了。而勤善房,呵……
别瞧着勤善房平日里总咋呼来咋呼去的,实际上,倒像是狐假虎威的。
莫皖北最后说的那一句话,着实是在挖长房大老爷的伤口。
对于长房大老爷来说,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无非就是有长子的身份,却没能得到长子的待遇。空有满腔的野心,却不能为朝廷效力。明明自己也不差,可到头来在北定侯府里还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莫皖北一句‘你连皇宫都进不去’,无疑是往长房大老爷身上插刀!
可当着众人的面儿,身为长辈的长房大老爷,又不能直接怼回去。毕竟,窥视自家侄儿的权,已经占了下风。若再因为言语上的一些小事儿,与侄儿发生的争执,那就更是他的不对了。
只见长房大老爷狠狠压下了自己的怒气儿,再度露出语重心长的面孔,道:“北哥儿,你这说的是什么气话?你是二弟的嫡子,又是咱们北定侯府的侯爷。咱们护着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去请求皇上,将你的侯爷之位给撤了呢?
这不是自家瓦解,让外头的人看了笑话吗?”
“气话?我将话挑明了说,便是气话。我若不挑明了说,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