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摆脱了操控的风筝越飞越高,越飞越远,直到入眼之处只剩一个比蚂蚁大不了多少的小黑点。
赵平安抬起头,支着手放在额头上, 看着越飞越远的那个小黑点,挨着鸟爷轻声问:“剪风筝线这一出,是天高任鸟飞的意思吗?”
听他这么理解,鸟爷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还瞪了他一眼:“什么天高任鸟飞?你想飞哪去?”
紧接着,又见鸟爷拉着他的胳膊往屋走,接着道:“这叫辟邪、祈福,等下回,干爹给你做个更大的风筝。”
“是个意思就成,要那么大风筝做什么?”赵平安跟在他后头小声嘟囔。
“飞啊!”鸟爷理所当然的回道:“我上回还试着把老鼠绑在风筝上。”
“结果呢!”赵平安一头黑线。
“老鼠上天了。”
说到这里,鸟爷还有些得意。
唯独赵平安在心里替那只上了天的老鼠默了个哀,人家老鼠好端端的,偏偏遇上了他干爹,还被送上了天,这是造了什么孽呦!
“所以呢!这跟干爹你要做个大风筝又有什么关系?”
问到这,只见鸟爷一脸憧憬:“干爹想着,小点的风筝能把老鼠带飞,这风筝要是做得大些,是不是人也能飞?”
说到这里,只见赵平安挠挠头,一本正经的回道:“能是能,不过危险性较大。”
“嗯……”说到危险性的问题,鸟爷倒是不大在意,只把食指撑着下巴,沉思道:“可以试试。”
“不用试了,一定是这样的。”赵平安郑重回道。
事实上,只要改良得法,让风筝载人不是太大问题,但想要飞得太高也不现实,能做到滑翔翼的程度也就差不多了,当然,这也只是凭借他上辈子的经验之谈。
毕竟操控滑翔翼也是需要训练的。
鸟爷见他兴致缺缺,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你不想试试?”
赵平安摇摇头,兴致缺缺:“不想,也没这个兴趣,万一再搭上一条小命,得不偿失。”
他又不是没坐过飞机,对飞天可没那么多的执念。
但有句话说得好,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他对上天没什么兴趣,是因为他有这个经历,但鸟爷没有……
他能够理解他干爹的想法,毕竟古往今来,有多少人幻想着有一双翅膀,或是以某种方式飞天,不然飞机火箭也不会被造出来。
但大多数的飞天都变成了祭天,祭天祭到粉身碎骨,连尸首都不一定能找着……
赵平安觉得,在不伤害自己身边人的情况下,他其实并不介意奉献,但如果只是为了推动飞天事业就把他干爹给搭进去,他宁愿让这飞天事业再搁置个几百几千年,等到后人来研发。
看着鸟爷这一脸失落,充斥着不被理解的表情,赵平安到底还是没说的太狠,只管揽着他的肩膀道:“干爹,有时间我给你弄个热气球玩玩。”
鸟爷歪着头:“热气球?什么玩意儿?”
“现在说了你也不明白,等有时间我给你弄一个,安全性绝对比你那风筝要高。”
“能飞吗?”
“能。”
一听能飞,鸟爷顿时来了兴致,连连叮嘱:“那你可别忘了。”
“不能够的。”
“那你可千万不能忘了哈!”
“放心吧!忘不了。”
他要真忘了,只怕干爹能催死他。
……
因为赵平安中状元的事情,姜家人高兴的不能自持,老太太大手一挥,也不叫下人准备饭食,直接让二儿子去酒楼预订一桌酒席,晚上给平安庆祝。
家里这会儿一个也不缺,唯独姜鱼林还在翰林院当值,还要晚些才能回来。
而此时,平素安安静静的翰林院也开始热闹起来,尤其是姜鱼林那处,更是如此。
来来往往,有不少人来给他道恭喜。
恰巧经过的自是不必说,另还有些特意过来祝贺的。
“姜大人,恭喜恭喜。”
“哪里哪里!”
“姜大人家中人丁兴旺,家族兴盛指日可待。”
“不敢当不敢当,您过誉了,”
“……”
他跟赵平安的关系不是秘密,虽不是同姓,但自小长到大的情分,其实跟一家人也没什么区别。
不是家人胜似家人。
能留在翰林院的都是每届科举刷下来的精锐,对于每年的科举考试,他们自然比谁都关注。
传胪大典后,状元花落谁家,宫里可比宫外知道的早的多,消息传的也快的多,而且,赵平安跟他的那点关系想瞒都瞒不住,尤其去年帝师带他和平安去参加王大人生辰宴以后,就更是如此。
这俩人,一个状元郎,一个探花郎,一个赛一个的有出息,说不得日后又是一个钟鸣鼎食之家,所以,该巴结还是该疏远,他们心里门儿清。
不过,还是有些消息不够灵通的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