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薛祁就明白了,合着这是连着一条长线的,难怪无人申诉。
只怕即便递了折子上去也会石沉大海,激不起一丝波纹。
这时,最初说到这个话题的罗青山又开了口:“少帅,咱们能不能帮帮他们,三嘉宁的百姓实在是可怜?”
越说声音越小,这事说起来本就是三嘉宁郡的事,不归他们北大营管,两边本就是不同的体系,他们插手就是越权。
若是真要插手,只怕得罪的是整个一条线上的人。
敌暗我明,后果难料。
罗青山低垂着头,他知道自己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背景,空有一身蛮力,只能让少帅帮着想想办法。当然,他也自知这个要求有些过分,所以此时提出也是一脸为难。
薛祁看着他,只道:“此事本就与咱们无关,咱们北大营的人插手算是越界。”
听薛少帅这么说,诸位一言不发。
他们不能说薛祁是错的,薛祁主要顾着的是北大营,不是三嘉宁郡,不帮本就是本分,所有官员各司其职,说难听点,当地知州自然有上头的人管着,互相勾结包庇也是常有的事。
他们也知道这事与他们无关,但一想起当地受苦受难的百姓还是觉得难受。
他们中也有许多出身并不好,就比方说罗青山,不过好在他摊上一个还算负责的知州,所以他还有命去参军,但别的地方就没他这样的好运气了。
官场上,官官相护的事情不少,他们不可能都插手进去,这一点,罗青山从最低等的士兵做起来后便知道。
但不知为何,如今碰到此种情形,他还是会痛恨恨自己的无力。
见到手底下的将士如此,薛祁叹了口气:“我顶多帮他们上道折子。”
几名将领肃然起敬,而罗青山眼睛则是一亮,忙开口谢恩:“多谢少帅,多谢少帅。”
薛祁看了他一眼,冷冷道:“别高兴的那么早,我能力有限,这折子递上去结果会是如何我无法预知。”
罗青山挠挠头,咧嘴一笑:“少帅肯帮忙,属下已经是感激不尽了,哪敢要求更多。”
罗青山讨好的笑笑。
从前只知少帅性子冷淡,没想到是个热心肠,他们少帅果然是个面冷心热的好人。
薛祁这折子过去还要几日,她在给赵平安写的信中时还提到过此事。
巧的是,赵平安与魏帝见面聊天,说起薛祁,说起此事时,魏帝才知有这么一回事。
当时的情形就是赵平安讲,魏帝就一头雾水的听着,整个人的状态就是,我是谁,我在哪,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事儿……
魏帝倒是没表露出自己的不知情,毕竟平安那边好敷衍,但这不代表他知道了此事后还能继续被人敷衍下去。
徒弟都知道了,他这个当师傅的还被蒙在鼓里,这让他面子往哪搁?
当即勒令彻查。
一开始只以为是普通的贪污案件,结果,魏帝一查才知这北边的水有多深,一环牵着一环,奏折被扣,不达天听,若非是今日平安说起,只怕还不知要等到何时才能暴出来。
尤其是暗中发展的这几年,陷进去的官员愈发多了,若此时再不整治,只怕整个官场的风气都不成样了。
魏帝怒道:“北境一直平静,朕才不自觉的忽略,如今方知,这北境已成了一滩污水河。”
因为此事,陛下龙颜大怒,当即便着手安排整顿,上至二品,下至九品,一举撸掉了不少官员,抄家、斩首、罚没了不少财产,国库竟丰盈了起来。
但这只是暂时的,羊毛出在羊身上,终究还是要用之于民。
因为处理贪污之事,北境拉下不少官员,正需要新任官员补缺,原本在想着如何安置赵平安位置的魏帝也不用为此事再发愁。
六月中旬,任命赵平安上任的圣旨下来了,即刻启程。
走之前,赵平安不忘信守诺言,送了魏帝一场别开生面的大礼。
当夜,皇宫内,在魏昭的帮助下,二人里应外合,只见九十九盏天灯徐徐升起,如同点点繁星,太子领着魏帝太后和皇后,共赏这奇景。
魏昭腆着脸说道:“父皇,这是平安哥哥嘱咐儿臣为您安排的,父皇可还满意。”
魏帝心下一阵感动,却还不忘回他一句:“臭小子,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帮忙?”
魏昭撅了撅嘴,摆出一张不乐意的模样:“父皇这话说的,我魏昭是这样的人吗?”
魏帝看着他,认真说道:“你是。”
魏昭“……”
果然是知子莫若父。
“好吧!平安哥哥说月底把长生送进宫。”
魏帝瞥了他一眼,心道:朕就知道你小子有目的。
众所周知,让魏昭给他爹办事儿,没好处可不干。
果然,比起儿子,还是徒弟好
繁星闪烁之下,天灯越飞越高,一喝三应之下,孩子们也不睡觉了,女人们也不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