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祁只道:“忘了。”
“这种事也是能忘的?”
“你很在意?”
“当然在意。”
“哦!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你刚才是不是去找时瑞说了什么?”
赵平安退后一步,面色不改,当机立断的撒谎道:“没有。”
休妻的事儿他肯定不会说的。
薛祁眯起了眼:“难道不是谋划着怎么休妻?”
“你跟踪我?”
“这不是带了脑子都想得到的事吗?”
赵平安“……”
他一开始确实没想到这层,还是得时瑞提醒才反应过来,难道是他脑子不好使?
薛祁叹了口气,伸出一只手覆在他脸上,满眼神情:“赵平安,你不知道自己不擅长撒谎吗?什么事都摆在脸上,就你这种性格,怎么在官场上打拼?”
赵平安倒没想过这个问题,毕竟这些都是他师傅需要考虑的,他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足够了。
迎合千万人都不如拍好他师傅一人的马屁,这个内情他要怎么跟薛祁解释?
但薛祁要的却不是他的解释,只是接着道:“幸好有我这个贤内助,娶了我,你省了多少事……对吧!”
“也是哦!”
“你知道就好。”
薛祁放下了手掌,转而走向屋里何处摆放的龙凤红烛跟前,一根根吹灭,只留了两支离得最远的蜡烛,亮度低的可怕,尤其是到了他们跟前,只凭烛光很难将光和热传递。
昏暗的环境下,将将能看得清家具的摆放位置,和依稀两道人影的轮廓。
赵平安还想着她这是要做什么,下一刻便见薛祁迈着步子踱步到他跟前,扯着他腰上的带子轻拽着他走到红帐前,赵平安也是顺势而为。
屋内两道人影绰绰,只听薛祁轻笑道:“相公,春宵苦短,不如早点歇下吧!”
赵平安咽了口唾沫,心花怒放的应了声:“哎!”
屋外月明星稀,离得老远都能看见远房的天乌云涌动,仿佛下一刻,老天爷就要施一场倾盆大雨。
屋内红烛帐暖,离着喜帐老远处,仅剩的两道烛火肆意跳跃,随着火焰燃烧,偶尔传出几声“噼啪”声,这声响此起彼伏……
红烛愈燃愈烈,火光交织。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先是右边的火势雄起,而后又被左侧的红烛压制,西风压倒东风,很是持续了一阵子。
随着左侧红烛的一声喟叹,不多久,两方此消彼长,西风也渐渐来了兴致,似乎是在较量谁的火光更甚一般。
“要不要把蜡烛灭了?”
“不管它,继续烧。”
可蜡烛就是蜡烛,长夜漫漫,再怎么也禁不住整夜的燃烧。
随着红彤彤作半透明状的蜡液滴落,顺着蜡烛的烛身顺流而下,烛光也开始减弱。
待到两根蜡烛全部燃尽,婚房角落里,只留下两滩干涸的烛痕,似乎在邀功,又似乎在炫耀。
看,昨夜我燃烧了。
看,昨夜我将自己烧尽了。
……
第二日子一早,两人醒的都比往日晚了许多,不过昨夜何事,众人懂的都懂,便没人去催他们早起。
赵平安昨晚耕耘了大半夜,一早爬起来没站稳,直接碰到了床角上,磕伤了左腿的膝盖,尽管如今看着没怎样,但听着磕碰时的响声,想来到了晚上便会青紫。
薛祁帮他看过,虽然没有大碍,但走起路来还有些一瘸一拐,赵平安寻思着也没破皮,估计也就是疼个一两日的,便没太在意。
因为薛祁还要梳洗,妆扮,故是赵平安先出的屋,不过他才刚出了门,就瞧见了在十丈远处站着的时瑞。
脸色发白,眼下青黑,赵平安一看就知他此时状态不好,便一瘸一拐的走上前去,关切道:“时瑞,你这是怎么了?黑眼袋都要出来了,昨晚没睡好觉?”
只见时瑞先是一脸怨念的表达了自己的委屈,为了赵平安,他昨晚一直坚守在岗位上,一刻都不曾离开过,就怕里头出了什么事。
一整夜啊!他是一刻都没合眼。
他容易吗他?
结果这俩人愣是没出来一个,且有了昨晚的事情,他也不敢随便进去,只能在此处等候,就跟等在产妇外头的家属一般,令人焦躁不已。
赵平安歉意的看着他,连声致歉,他昨晚只顾着翻云覆雨,哪里还记得跟时瑞的约定?
总之,问题是出在他头上,他认。
“不提这个了,你昨晚跟薛祁怎么说的,怎么一整夜你们俩都没出来?”时瑞担心的问道。
听他这么一问,赵平安顿时老脸一红,不知道该怎么回。早上他跟薛祁商量过,对于薛祁的身份如今还是需要保密,平日里只当是薛家小姐不爱出门,这样的话也不会耽搁她自己的事。
所以这事儿解释起来就比较复杂,赵平安只能说两人是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