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华见她机敏懂事,点了点头,“那好,让人领着你过去吧。”
晋国夫人亦是赞许了一眼,继而等人走了,却是神色担心的看向女儿,“怎么瞧着娘娘的气色不是太好?可是最近劳累着了?”
沈倾华有话说不出,可是苦涩在心里堆积了多年,酝酿了多年,皇帝对自己又是月来也冷淡,实在有些承受不住。
看着母亲殷殷关切的目光,情绪上来,忍不住有了一股强烈的倒苦水念头,当然不是罗里啰嗦的将一箩筐。而是朝着玉粹宫方向指了指,轻声道:“是啊,这些年越来越觉得容易累了。”
晋国夫人自然而然接了一句,“那娘娘多注意休息。”
心下想着,当初知道皇帝和妹妹乱*伦多么震惊,多么难熬,而女儿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心里承受的压力更是可想而知!若非丈夫亲口分析,自己也断然想不到,那护国长公主竟然是一个冒牌货!
还作威作福的,骑在女儿头上一直耍威风!
沈公瑾听说贵妃是护国长公主以后,见妻子最近一直压力很大,担心她受不了,便私下找了妻子秘密谈话,“如果我说,护国长公主可能不是真公主,你心里会不会好受一些?”
当年徐家遭逢巨变的时候,沈家的家眷在小县城的老宅安置着,并没有受到安阳之乱的冲击,但是沈公瑾却是跟在前线的。知道徐家两位小姐被乱军冲散,后来徐姝被侥幸找了回来,徐娴却一直没有消息。
隔了好几年后,忽然冒出一个昭惠长公主出来,底下部将都有些疑惑。
一个孤身女子逃难走散,能遇着什么不好的事且不说,若是她还活着,怎么不早点到济南投奔?要隔了这么些年,才想起自己的家人来?说什么徐娴嫁去了外省,那也只能哄一哄外人罢了。
这个迷惑一直在沈公瑾心里装着,不得揭开。
直到听老妻说,护国长公主就是贵妃娘娘,再联系当初皇帝在灞水河救人一事,以及护国长公主下嫁叶东海,不难分析出她到底是什么人。
沈公瑾跟晋国夫人说这些,是因为担心老妻性格太过清高,忍受不了这种乱*伦之事,说完以后再三叮咛,“此事你心里面知道就行了,将来见着贵妃娘娘,可别流露出什么情绪来。”
这一点,晋国夫人心里当然清楚。
然而见女儿如此痛苦不堪,忍不住心疼,细想女儿性子似自己,接受这种禽兽行为一定难熬,这些年只怕都没睡好觉。
心头一软,便也指了指玉粹宫方向,摆了摆手。
然后用茶水在桌子上写下“顾氏”二字,语带双关说道:“你爹说了。”顿了顿,“凡事要放宽心才自在,娘娘想清楚了,往后可别再如此烦恼了。”
“爹说的?”沈倾华心口乱跳,疑惑问道。
母亲这话这是什么意思?父亲说的?说那玉粹宫的贵妃娘娘,不是护国长公主公主,而是顾氏?哪个顾氏?京城里数的上名号的顾家,便只有京兆尹那一族人!
顾氏,叶东海……,护国长公主,皇帝,沈倾华心中的迷惑渐渐明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晚上8点来电,重回人间~~嘤嘤嘤~~~
☆、264凋零
秋光晴好,湛蓝的天空干净得没有一丝云彩。
顾莲才洗了头发,揉干了,坐在院子里树下散发剩下的水汽,觉得差不多干了,便让灵犀过来细细的通头发。
合欢站在旁边帮拿镜子,看着那一头黑缎似的及腰长发,羡慕道:“娘娘的头发可真是好,奴婢的太薄了,连一个复杂点的发髻都盘不成。”
顾莲抬眸看她,浅笑道:“不是跟你说了法子,让平日你细细的保养来着。”
“哎呀,太麻烦了。”合欢皱了皱鼻子,“奴婢可没有娘娘那么好耐心,又要每天不厌其烦的通头发,又要吃食讲究,什么黑芝麻、何首乌,还要这样轻轻洗,那样蚊子劲儿似的揉干,每次都这样累也累死了。”
灵犀手上动作不停,笑话她道:“又想美,又懒得动,哪有那么好的事?”
合欢抬杠道:“咱们娘娘不就是大美人儿么?”
灵犀笑道:“娘娘自然是美的,可是也有细细爱护呀。”她一贯要比合欢心思通透一些,轻声细语道:“谁能生下来一辈子都是天仙儿呢?便是娘娘这般天生丽质,亦是需要细细养护的。”
惹得顾莲一笑,“灵犀你的成语用得不错。”
“人怎么能只看外表?”合欢闲起来就爱跟人磨牙,看着灵犀,反驳道:“娘娘好看不假,但是更好的是性子柔和、待人宽厚,所以皇上才爱重娘娘呀。”
顾莲觉得她俩说得热闹有趣,忍不住插嘴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做‘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合欢连连点头,“对的,奴婢就是这个意思。”
顾莲对子镜子抚了抚面颊,底下话锋一转,嫣然笑道:“可一个女子若是连颜色都没有,那更是一天也好不了。”
合欢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