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安顺侯不假,但并无任何实权,只不过是一份勋贵的荣耀罢了。
只怕这里面少不了母亲的周旋,为了让自己和弟弟过得舒坦,便让公爹做了长清的父母官,还压着程家,叫自己的日子过得滋滋润润的。
再不感激,实没有一点良心了。
叶宁又道:“更不用说,这次生产艰险万分,若不是母亲早有准备,只怕……”深深的叹气,“总之,她虽狠心,但是也是身不由己,且尽力了。”
“嗯,知道。”叶宥亦是心有感触,不只为母亲给姐姐安排的这些事,----去年春天成的亲,没隔半年妻子就怀上了,一直孕相不好,整天吐得昏天暗地的,叫看都觉得难受。
后来有位“神医”找上门来,才算解了麻烦。
那时候,自己就怀疑这位神医来得古怪,现今和姐姐的事一对比,便明了,应该也是母亲早就安排好的。大抵是怕打扰了自己和姐姐,居然一直藏着,----若不是自己推了她一把,也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吧。
母亲的恩情,的确不是一缕头发能偿还的。
更不用说,当初母亲的那些无奈和挣扎,各种不得已,甚至冒着触怒皇帝的风险生下自己,----真不该,她的伤口上面撒盐的。
再像姐姐说的那样,母亲的关怀虽远,但是却足够让自己和姐姐,包括父亲,长清一辈子安安宁宁的了。
要怨,就怨没有那个缘分罢。
罢了,罢了。
时隔这么久,当初的那一抹冲动和激愤早已过去。
既然各自有各自的生活,那就好好过,彼此怨恨也没有用,况且总归都是自个儿的生母,骨肉相连的情分,真的割舍得掉么?她疼,自己和姐姐也会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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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选妃?!”谷涟漪微微吃惊。
“嗯。”段九一面扶着儿子学走路,一面抱怨道:“这哪里是养儿子?简直就是养祖宗的,哎哟……,的老腰啊。”
谷涟漪嗔道:“不行,就叫奶娘抱去便是。”
段九的确有些腰酸,不过是他是习武之,还不把这点酸乏放心上,不过是没话找话疼爱老来子罢了。
“师兄。”谷涟漪朝着正院方向努了努嘴,“那边……,还不知道怎样呢。”
“能怎样?”段九不以为意,“现如今东海儿女双全,外孙女都有了,儿媳妇也马上快生了,身边还有美相伴,再不知足纯粹是自己找不痛快!”
还好,叶东海没有自找不痛快。
此时此刻,正和公孙嫣然花树下来煮水泡茶,两说着闲篇,不免说到七七才生下的小女儿,“真是快,一转眼小丫头都当娘了。”
公孙嫣然一面泡茶,一面替他到了七分满,笑吟吟道:“这就感慨?宥哥儿媳妇不是也快生了?这刚才当了外祖父,马上又要当祖父了。”
叶东海笑道:“别无所求。”
公孙嫣然细心的替他撇了浮沫,指了指,示意可以喝了,但还叮咛了一句,“当心烫,先放一放再喝。”然后说道:“明年是二爷的四十大寿,到时候七七和宥哥儿,还有底下的孩子们,大伙儿聚一起好好热闹。”
“嗯,明年再说。”叶东海微笑道:“只是辛苦了。”
公孙嫣然抿嘴一笑,“不辛苦。”
两说了一会儿,叶东海起身去了书房,走连廊上,心头浮起外头传闻的太子选妃消息,不由停住脚步。
往京城方向眺望了一眼。
儿孙满堂,只不过是各自儿孙满堂。
----愿她一切安好罢。
☆、296后记(十)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可算是定下来了。”顾莲坐在一树桃花下面,风吹过,跌了几片粉色花瓣她的肩头,伸手拂了拂,自己好笑道:“这才三十中间呢,就赶着做婆婆了。”
----古代人的辈分就是升得快。
徐姝接话道:“这算什么?人家孩子生的早的,二十七、八做婆婆的也有。”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再说你瞧着年轻,还怕被儿媳给比老了不成?好没道理。”
“我不怕。”顾莲掐了一朵桃花在手,转着玩儿,“倒是你。”含笑看向她,“鑫哥儿才得两岁,等你做婆婆,少说也得十五年呢。”
徐姝三十二岁上头生的儿子,没少吃苦头。
一提起自家的心肝宝贝,便是抱怨,“神天佛爷!我哪里敢就想着娶儿媳了?只求他消停一些,别淘气,别把公主府的房顶给掀了,我就念佛了。”
顾莲笑得促狭,“怨谁?那还不都是遗传他娘。”
“你还敢笑话我?”徐姝瞪了她一眼,转而又问:“对了,那苏家的女儿到底哪里好?虽说不差,但也不见哪里出挑的,你倒偏偏看上了她。”
顾莲微笑道:“性子好。”
“算了吧。”徐姝撇了撇嘴,“你是婆婆,当儿媳的谁敢性子不好?罢了,谁知道你在捣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