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耿家就属于第二种,听指挥使这般发话,锦衣卫们便明白这耿家算是完了,于是一行人便“铁面无私”地去捆绑耿奇声等人。
耿奇声好话说尽,最后依旧颜面扫地地被捆着拉出石家。
院子里的人满满散去,只留下一地狼藉还有七个西院猛士一个耿业一个水几因,那不在的舒隽猛士领着方才在廊下听石清妍与聂老头说话的两个少年走了。
耿业被吓哭了,此时他眼泪汪汪地茫然不知所措,心里想着自己把自己家给坑了,要是太后、锦王妃不那么喜欢他,就没这事了。被人松绑后,依旧陷在自责中的耿业不住地拿了袖子去擦眼泪,心知求石清妍也没用,就闷不吭声、失魂落魄地蹲在房廊下。
石老将军因锦衣卫、京畿卫都散了,才狼狈地领着石思存、石方圆从门房里出来,先叫石思存、石方圆去跟石老夫人、石夫人、石二夫人说话安了她们的心,就脸色复杂地慢慢向这正房廊下走来,瞅了一眼双眼明亮却瘦削沧桑了的石漠风,耳朵里依稀回响着石漠风喊“贞操”的声音,拿了手在是漠风肩膀拍了拍。
“祖父。”石漠风笑道,一笑,脸上多了几道褶子。
石老将军心里感慨良多,一边想石清妍果然狠,她定然早料到耿家要如何对待石漠风,才叫石漠风自投罗网地去耿家;一边又想宝剑锋自磨砺出,石漠风也算能叫人放心叫他出关了。又看了一眼等着廊下的聂老头,见聂老头也是一双眼睛铮亮,瞧着竟是比他还年轻不少。
“王妃出来了?”瞧见房门帘子动了动,聂老头先凑上去。
石清妍果然领着沉水、祈年、醉月、福年从屋子里出来了。
石老将军看向石清妍,百感交集,心道她哪里来的胆量,这次定将皇帝得罪了……不,石家早将皇帝得罪了,石清妍弄出来个鬼山人、太甲真人后,石家就不被皇帝信赖了,如今皇帝肯叫石将军他们出征,不过是无人可用罢了。
“王妃……”石老将军决心豁出去给石清妍赔不是,却听聂老头抢着说话了。
“王妃,这丫头,老夫要了。”聂老头待石清妍一露面,将拿了手指指向祈年。
祈年愣住,睁大眼睛看向聂老头。
石清妍心道聂老头竟然这样为老不尊?
石老将军心说聂老头不是早几十年就不近女色了吗?
“老头,你胡说什么!” 泠月猛士嗔道,他脸皮薄,这么一怒,脸上就涨红一片,脸颊粉嫩粉嫩的。
“……老头,我一怕毁了人家小姑娘一辈子,二怕你身子骨不够硬朗,吃不住。”石清妍推心置腹地说道。
“王妃误会了,老夫是要叫这丫头做了孙媳妇。”聂老头捋着胡子眯着眼打量祈年,心道这丫头十分聪慧,奈何托生成了个丫头,这丫头娶回家,虽会被人一时诟病她的身世,但二三十年后,自有人艳羡聂家有这么个持家有道、教子有方的夫人——最重要的事,这丫头轻易便能懂得石清妍那高深莫测的话,得了她,自己不日便能与孔孟齐名。
祈年愕然地看向聂老头,随机恢复了从容,心想石清妍总会替她做主。
“王妃不可,卑职先看上她的。” 泠月猛士冲祈年挤了下眼睛。
祈年又怔住,呆呆地看向比她还显得柔弱的泠月猛士,吞了口口水,巴巴地看向石清妍,心想自己长得还没福年、醉月好看,怎都看上她了。
“祈年,这聂家还有西院猛士,你自己个挑一个吧。”石清妍颇为艳羡地说道,暗道怎地她就没有被人争着求娶过。
“泠月,有道是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父母皆在山东,你……”聂老头的好胜心起来了,执意不肯相让。
“老头,先到先得。” 泠月猛士叫道。
“胡说!回王妃,奴婢没想嫁人,西院猛士,多谢你青眼,可惜我福薄,受不住。”祈年嗔道,虽没瞧见过聂家少爷,但非要选的话,自然是选聂家少爷,她不信,聂家少爷也这么“弱不禁风”。
泠月猛士不敢置信地看向祈年,万万没料到自己会被她拒绝,于是看向蕴庭猛士。
蕴庭猛士也不明白祈年怎会看不上泠月猛士,于是就看向沉水。
沉水脱口道:“他病歪歪的,没多少男子气概,祈年怎会看上他?!这可是要看一辈子的脸呀!”
祈年因沉水脱口说出这话,就伸手在沉水手臂上掐了一下。
泠月猛士受不住这话,嗫嚅了半日,说道:“不就是男子气概嘛,等我把胡子蓄上,就有了。”再者说,那么聪慧的一个姑娘,怎会这般肤浅地看重外表?他体格健硕,不就是一张脸显得病弱了点嘛!
七个西院猛士默默地点头,终于明白了贺兰辞循循善诱地让他们蓄上胡子去关外当土匪的深意与远见,比之沉水那毫不留情的话,贺兰辞当真更温柔更体贴。这般想着,这七人就有些想念贺兰辞了。
“西院猛士们辛苦了,都去换了衣裳上伤药去吧。”石清妍将这七个人看了一遍,暗道果然是环肥燕瘦呀,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