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老太君眉开眼笑地坐在一旁捧着一块热乎乎的,据说是她女婿冤大头孝敬她的软糕,看见石江风进来,就眯着眼问:“这是哪个?”
“老太君,你又不认识我了?”石江风问道。
石老太君摇了摇头,又对石老将军说道:“茂林,春儿几时过来?”
“明儿个就来。”石老将军点了点头,心说石家姑奶奶只怕要过很多才过来,打量了石江风一番,见他只是黑瘦一些,“聂老在牢中可还好?”
“看他精神气是足的。”天牢之中,哪里有什么好不好,只能求人的精神不倒。
“好好歇息歇息吧,陛下说明儿个早朝要论功行赏,赏赐咱们家。”
“赏赐?”石江风心说自己走的那一会子发生了什么事,皇帝早先可是一点给他接风洗尘的意思也没有,且李老将军到了战场,可是想捆了石将军呢;莫不是皇帝头脑转过了弯,想要欲抑先扬,叫文武百官以及百姓得知众多地方都被益阳府占领后,唾弃石家?
石老将军笑道:“莫理会他了,皇帝呀,是看明白临时抱佛脚笼络不住哪个,于是个个都不要了。”
石江风心说如今也只能不理会皇帝,只管筹谋自己的事了,又看向贺兰轶,笑道:“轶儿今日过来所为何事?”
贺兰轶回道:“伯祖父叫我说石家几个小少爷都安顿好了,人已经进了锦王府交给凤崎公主了。漠风叔叔也已经领着人出关。至于我们家,我们家要迁去北边的人都已经到了北边了。”
石江风听说石漠风他们没事,就放了心,因听说何家跟石清妍十分亲近,暗道何家必定也被牵连其中了,便问:“那何家呢?”
“何家也就领头的几位家在了,他们家四处贸易原就要时常离京,锦衣卫没了,皇帝人手不足,也看不住他们。”
石江风又点了点头,听人说石大少夫人送来了汤水,暗道石大少夫人这到底是给他这出征才回来的夫君送的,还是给那养尊处优的小女婿送的,只略想了想,便将怀中地图拿了出来,手指指了一下,说道:“这一大片,都是锦王府的了。”
石老将军眯着眼看过去,吓了一跳,心道这等于是半壁江山了,不禁打起鼓,暗道若非石家有意配合,锦王府打不下这么些地方,可是,若是楚律看了地图,动心了呢?若是他执意要留下半壁江山,背信弃义呢?
“祖父莫不是在担心,锦王爷食言而肥?”石江风心里也有些惴惴的。
贺兰轶笑道:“石家曾祖、岳父多虑了,伯祖父说锦王爷、锦王妃心大的很,他们看不上这点地。若为长远计较,拿了半壁山河换了天牢里的人,才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话也不全然是用来蒙骗君王的。
石老将军指着贺兰轶笑道:“还是小后生这话有道理的很。”
石江风又仔细打量了贺兰轶一回,心里对他也满意的很,暗道这女婿可比蔺家姑爷可靠多了,才这般想,又听到花房外有哭声,便不尴不尬地对贺兰轶说道:“劳烦你回去跟贺兰大人说,石家也准备好了,牢中阴寒,还是将其他顾虑放下,先救了人出来吧。”
“是。”贺兰轶心知家丑不可外扬,便告辞出去。
待贺兰轶一走,石老将军怒道:“不是叫老大媳妇将红莲拘在房中吗?怎地又叫她出来了?”
“祖父,大概是母亲替她打听到蔺家在给蔺姑爷挑媳妇,是以红莲听了心里不好受。”这当口家里不能出事,且石红莲、石夫人又是曾险些害了石漠风的人,于是石江风毫不犹豫地就将石夫人出卖了。
石老将军冷哼一声,由着石老太君给她抚着胸口,见石老太君紧张兮兮,就安抚她道:“莫怕,东街卖油的污蔑咱们家猪肉缺斤少两。这事由着我处置。”
石老太君松了口气。
石老将军思量一番,便对石江风说道:“家里就由着你媳妇当家,叫你媳妇有事去问你祖母去。叫你母亲她们都安生地留在家里头别动。”
“是。”
“老太爷,红莲姑娘哭着说一定要问问大少爷她还能不能回了蔺家。”石方圆进来说道。
石老将军说道:“告诉她,不能。”
“祖父,等过段日子,家里没事了,再给红莲挑个好人家吧。祖父许下这话,红莲安了心,大概就不会这样闹了。”石江风听石红莲哭得不胜凄惨,暗道石家那会子得知皇帝要从石家里挑女儿,就该直言拒绝,若是当初没有为君分忧的心思,如今也不会有这么多事。
石老将军一愣,脱口道:“这怎么行……”瞅了眼开始打瞌睡的石老太君,心知石老太君心中石春改嫁了,便压低声音道:“你莫胡言乱语,也莫要许下她什么。今日她这般闹,就该狠狠叫她吃一次苦头她才能悔改,石家养她一辈子就是了,还能亏待了她?”
石江风见石老将军是不肯叫石红莲再嫁,心知这事还需徐徐图之,便不急着劝说石老将军,退出去之后,瞧见石红莲被人拉走,就先去石老夫人房中请安,见石二夫人并西府的弟妹们都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