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石江风听石大少夫人先是敝帚自珍,后是妖里妖气,不住地贬低石绾绾,便也恼了,怒视了石大少夫人一眼,待要不信,又觉石大少夫人不会无事兴风作浪,“……听母亲说,清妍从你枕头底下翻出……”
石大少夫人被一口口水呛住,脸上涨红,她就知道石夫人因贺兰轶看她不顺眼,定要逮着机会挑拨石江风。
“收拾收拾,今晚上我在这歇着了。明儿个,母亲那,你去……”
“夫君,您去书房歇着吧。”石大少夫人心里羞愤欲死,暗道石夫人当初看着十分厚道,背后竟然跟石江风说,自己宁愿用那宫廷御造之物,也不愿意为跟石江风春风一度向石夫人低头。
身为人子、人父、人夫,石江风夹在这里头也不好受,石夫人再如何,眼瞧着石二夫人身边众媳妇小意伺候着,石夫人身边连个大儿媳妇都不肯露面,委实叫他这做儿子的看着难受;石大少夫人虽委屈,但她说石绾绾的话未免太刻薄,就跟早先对石清妍一样,全然没有长嫂的风度。于是思量一番,石江风只觉得这里头就石小六一个是无辜的,于是就依着石大少夫人的话去了书房,又将石小六姐妹几个叫过去说话,石夫人、石大少夫人两边通通不理会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石江风起身,与石老将军祖孙二人摸黑向皇宫去,路上不住地看见其他人家轿子、马匹。
祖孙二人坐在马上,不时对视一眼,对那些昔日同朝好友避他们如蛇蝎的原因心知肚明,不管石家有没有立功,石家人将皇帝得罪了是一定的事。
才要到了皇宫前,便见一骑飞速驰来,马上那人下了马,就匆匆奔到宫里头去。
“那是……”萧家老爷早因为萧纤妤被绑在锦王府了,因萧纤妤不过是侍妾,他也就不像石家人那样被人排斥,饶是如此,锦衣卫作乱那会子,他也没少受罪。
“应当是来说,益阳府、中洲府派人来跟陛下商议亘州府等地的事了。”石江风开口道。
“这……”有些不明就里的人大着胆子凑过来。
石江风昨日回家,因石夫人、石大少夫人、石红莲等人的作为憋了一肚子气,此时见楚徊还想炫耀朝廷的雷霆之威,哄骗文武百官并百姓们朝廷平定了颐王、熙王,便故意叹息道:“除了亘州府,金陵向西三百里,都被锦王府的人占了。”
半壁江山落入锦王府手上了!
这消息远比锦衣卫被废更震撼人心,早先那些等着看石家狡兔死走狗烹的官员一个个都白了脸。
比这些官员脸色更白的,是楚徊。
楚徊眯着眼瞅着地上跪着楼朝日,冷笑道:“锦王、瑞王说要与朕细细商议如何分派土地?”楚律当真狡猾,这当口还拉了楚恒过来,分了些渣滓给楚恒,却能叫楚恒与他同进退共同对付他这皇帝。
“是,陛下叫郑将军去中洲府宣旨,只怕郑将军才刚离开京城。”楼朝日说道,计划赶不上变化,此时宣旨,将水家的病揭发出来,虽打击了楚恒,却也令楚恒越发铁了心跟楚律一同逼迫他这皇帝,“陛下,郑将军,要不要叫回来?”
“……不必,老五他是不会因朕跟老四离了心的。”楚徊死了与楚恒联手一同对付楚律的心,手上紧紧地攥着楚律、楚恒送来的奏折,忽地看见益阳府送来的奏折上印着的是楚静乔的印章,就似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心道若是楚静乔肯反了楚律,那岂不是等于令楚律得此失彼?“凤崎公主如今在益阳府做什么?”
楼朝日不知楚徊为何又问起楚静乔,便将打听来的消息说给楚徊:“回陛下,听说锦王爷早在上年锦王妃有孕的时候就将府中大小事务甩手丢给了公主。”
楚徊因楚律对楚静乔的信赖疑心起来,暗道莫不是耿氏骗了他,楚静乔是楚律的女儿?这年头一闪而过,又因耿氏对他的痴情被否决,“叫人暗中送一些信函给凤崎公主。”事已至此,未免楚静乔认贼作父,只能将他与耿氏的过往,以及耿氏给他的信件悉数送到楚静乔面前。
“陛下,该上早朝了。”好德太监立在门边,心说楚律这般器重楚静乔,楚静乔再瞧瞧后宫里那些眼下轻易就能够被她碾死的正经公主,指不定楚静乔心里跟谁亲呢。
楚徊说道:“不急在一时。”今日要给石家歌功颂德,怎么着都要耗费不少功夫,“告诉朝臣,太后有恙,朕去看太后了,叫他们稍等片刻。”说完,却是叫楼朝日给他研磨,提笔细细将他与耿氏的事一一说出。
楼朝日不敢看,不经意地扫了眼,略看到几个字,思量一下,便知信上写的是楚徊与耿氏两情相悦,楚律却使用手段蛊惑先帝将耿氏嫁给了他……料到楚徊信中内容信不得,便不去多想。
楚徊写好了信,又将往日耿氏给他的信叫好德翻出,便一并将信送给楼朝日:“叫个稳妥的人送去。”待楚律得意占去了他半壁江山的时候,他就叫楚律为丢了益阳府懊恼不已。
在上朝时,楚徊坐在龙椅之上,看向下面的文武百官,叫好德宣读那极尽溢美之词赞扬皇帝、称赞石将军的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