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皇子,你当真要嫁给华康?”连城清问道,虽知那已经不再是华康了,但他仍不想让一个超过自己的人接近华康。一朵与他是不能比的,所以一朵可以,连城清不行。
他不能看着华康去爱上另一个优秀的男人。
“是,这是我的劫,不去应劫,我便终生难以解脱。”宁无瑕说道,华康抱起一朵的画面又出现在眼前,那样的急切,那样的焦急,似乎就像久远之前的娇俏少女,围在自己身边,急切忐忑的询问斋菜好不好吃。
“你要应劫,又何苦拉了别人进入你的劫难。”连城清叹息一声。
宁无瑕微微一笑,“这是我的劫,也是她的缘。”
“你凭什么相信她会认为你是缘?”拿着眼前的安宁生活,去换取一个不知结果,不知是缘是劫的相遇。
“因为她是华康,她若见了我,定然会知道这是缘。”宁无瑕微微低头,发丝滑了下来,“只要她看到了,她就会知道。”
似是说服自己一般,宁无瑕又说了一次。梅林中一遇,华康定然是没有看到他的,不然怎么可能会认不出。
“你究竟是为了她,还是为了你的劫?”连城清追问到,不问他为何与那华康相识,只是不愿他破坏了她眼前的人生,缘多了,也是劫。
“不应劫,难以成佛。”宁无瑕说道,转动手中的佛珠。
“你果然是天生的和尚,只是和尚不该有执念,执念不破不能成佛。宁皇子,你还是放弃吧,不放下华康,不放下你心中的劫,你永远难以解脱。”连城清说道,鱼与熊掌,总要选一个。
宁无瑕闭上眼睛,看向夜幕中的皇宫,黑黑的一片,如同她上一世剜掉眼睛后的每一天。
即便活在宫中,他也看不到那皇宫的富丽堂皇。
“……贫僧愿意应劫。”宁无瑕说道。
“为什么?”
“华康留给贫僧一滴血,贫僧必须去了身上的血腥,才能一心侍佛。”
连城清听着宁无瑕自自然然的一声声贫僧,摇头苦笑,这个心已经进了佛门的男子,也是看不破自己的感情。他敢在华康与权势中抉择,这个男子却是不敢将华康与信仰摆在一起的,“宁皇子,你出家吧,不管你与华康是何关系,她选择了放手,你便只是一个陌路人。你的缘还是劫,你是否因她成不了佛,都与她无关。自己的迷障只有自己能够看清,但不管你看不看清,都是你的事,你没有机会再与华康在一起了。华康不愿,我也不许。”
宁无瑕抬头看向他,“华康一定会愿意的,只要她看到我。”
“宁皇子,你是天上的金蝉子,你理当侍佛。宁皇也已经同意了,过两日,你便会在相国寺内出家。”连城清笑着说道。
“……为什么你不许?”宁无瑕看向连城清。
连城清一笑,“因为我是坏人,我没有得到的,你也不应当得到。”
说完,连城清向他的寝宫走去。
果然他不是最可怜的一个,至少他可以在心中光明正大的怀念他与华康的过往,而宁无瑕,却只能将华康与命理相连,用缘和劫为借口,在心中偷偷的想着华康。
连自己的心都要欺骗,确实,比他可怜。
宁无瑕看着他的身影,最终将心头的话咽下,倘若华康看到了,定然会选择他,倘若华康知道他便是他,华康一定会来寻找他。
觉察到心头对华康的期盼,宁无瑕又闭目念起了经。
华康耐住性子教一朵读书,她不是觉得一朵笨,只是觉得他那样跳脱的性子,是无论如何也坐不住的。
劝了半天,隐晦的,明着的话语全说了,一朵始终坚持要学习。
倘若是自己儿子有这般上进心,华康极有可能会大力支持,然后引以为豪,但是自家夫郎要读书,就有些撑不住了。
“一朵,没有必要识这么多字,认识银票上的几个字就行了。”华康劝道。
“不行,我要当才子,将那个第一子什么的都踩在脚下。”一朵斗志昂扬的说道。
等到一朵把连城清猜到脚下,大概老的没人愿意叫他梅子,只能尊称一声老子了。
“一朵,其实连城清的才学也不怎么样,他也就是大字识了一箩筐。才子的名气都是吹出来的,要不,我给你宣扬一下,明天就让你当才子!”华康陡然想起一条成为才子的捷径,暗叹才是自己聪明。
“哼,别跟我说那些歪门邪道的,如今孩子在我肚子里哪,小心她跟着学坏。”一朵啐了一口,又握着毛笔写起了字。
华康看了眼只有丁点起伏的小腹,“这小子若是能学到她老娘的皮毛,便能成才了。”
听着华康的自吹自擂,一朵翻了个白眼,“我爹他们什么时候到啊?”
“别急,过两天就到。”华康说道,算算日期,那天刚好是无瑕出家的日子,要送他一程吗?
今生,他嫁给了佛,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哎,愣什么神?”一朵伸手在华康面前挥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