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正常行走,谁知道旁边突然冲出一个灰衣大爷,宁怀赟连忙拉车好悬是把人撞了。
他连忙下车,大爷跌在地上吓的不清,被扶起来的时候还有点慌,抖着手缓了一会才慢慢摆手。
“没得事,没得事,对不住啊小伙子,拦着你的车了。”
宁怀赟摇摇头,“无事,大爷你去哪,我们送你一程。”
“我啊。”大爷左右看看,神秘兮兮的悄声道:“我是去瞧判官笔。”
“判官笔?”顾祈霖从车中探出头。
之前于家二老也说过这些。
宁怀赟当即把大爷扶上车,笑眯眯的开口:“大爷,我们对这挺感兴趣的,你给什么讲讲呗。”
他一拉驴车,直接拐了个方向,顺着人群的方向走。
“你们这么多人,都是去看判官笔的吗?”
“可不是,那可是活判官,特别灵验。”
大爷中气十足的诶了一声,摆着手十分肯定,双目晶亮:“你们是外地来的吧?有所不知道啊。”
“我们这的朱家村最近出了位活判官,阴间阳界的事就没有他不知道,还有有一支画符成真的判官笔,十分灵验啊!”
“哦?是什么灵验法?这活判官我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些说法实在过于怪力乱神,宁怀赟并不相信。
顾祈霖倒十分认真的讨论这件事:“在一些志怪记载中曾经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有德行有能力的人得到机缘每日在睡梦中进入地府,成为判官判决罪孽,梦醒之后他们仍是活人,梦中之事却一一灵验,这类以活人之躯生活在世间又为地府做事的,被称为活判官或者活阴差。”
“此类记载并非个例,大多是民间恢诡谲怪一类的志怪传闻。”
“那倒是有趣了,活人怎么在梦中判死人罪。”此事十分有趣,宁怀赟听了稀奇,并不相信。
大爷却点头道:“还是这女娃子见多识广,就是这样,就是这样,那活判官原本是朱家村的一地痞流氓,和人吃酒的时候赌气说要夜里把判官大老爷请来,他胆子也大,竟真夜里去城隍庙把老爷请了回来,直杵杵立在那里,可吓人了。”
他的同伴看着害怕,劝他把神像请回去,他却不怕,不仅请人喝酒吃菜,还作势与判官老爷拜了把子,还说判官老爷将要卸任投胎认他做兄弟叫他帮忙做个活判官管事。那些人都还以为他说的醉话呢,纷纷回家去了。
第二日一早人去城隍庙,判官老爷的神像没了。还奇怪呢,想到这事忙去他家一瞧,那人正醉醺醺的倒在家中,判官老爷的神像化成石灰从中掉出一支笔,上书判官笔。
大家一开始还不信,后边一个书生与他发生争执,气急之下说‘若是把我家丑娘变作美女便相信这事’,那人老神在在提笔做法,让书生回家去。书生回到家中就见一绝色女子从家中走出,竟是嫁他多年的丑娘。
你们说这事稀奇不稀奇?”
“大爷说书呢。”仅凭隔空做法就给人改头换面,宁怀赟并不信。
世上换脸的法子不少,这就是一骗子吧。
大爷气得一拍大腿:“你这后生说什么呢,我至于诓你吗?”
宁怀赟连忙告饶,话锋一转又打探起来:“那大爷你见这活判官是求什么?”
大爷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半晌恼羞成怒道:“我这,我这就是去看看热闹,正常人谁敢求这阴官啊!”
“哦,这么多人都是去看热闹的。”宁怀赟懂了。
不就是跟看猴一个道理吗?
这可把大爷气够呛,“后生口无遮拦,当心遭了祸事。”
“只怕我不招祸事,祸事找上我。”
顾祈霖想到这一路的“坎坷”,深以为然。
遂点点头,赞同了大爷的话。
宁怀赟便笑道:“你们可管我一个人欺负,那这正好,一道去活判官那里瞧瞧,看看他有什么本事。”
城隍庙也是往这个方向走,大爷在前边指路,知道这后生不信鬼神,就懒得和他讨论这个。
路过城隍庙,大爷说要去里面烧柱香再走,让他们先走。
看他腿脚不好,恐怕难走,宁怀赟就说:“我们也去城隍庙拜拜吧。”
到了城隍庙他们二人就把大爷放下来了,捆好车进去了。
城隍庙中香火不算兴盛,有些冷清,外殿缺了一尊神像,下边写了个牌子有点模糊不清,是什么判官。
顾祈霖特意在那里站定看了许久。
这庙里的神像应是泥塑的,制作过程十分实诚,一尊得有数百斤,按理是不能被轻易搬走的。
而且神台上没有拖拽的痕迹,神台高挑,让人仰望,爬上去就已经很难了,一个人想搬走神像不太可能。
顾祈霖心里想着这些,倒有些狐疑了。
莫非真有什么活判官?
“顾姑娘?顾姑娘?”
顾祈霖一惊,连忙抬头,黑纱轻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