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风之中静立许久, 才等到门户大开, 从中走出一个老妇, 正红着眼颤颤巍巍出来,对着屋子拜了拜。
于娘瞧见机会,忙抓着身边的媳妇进去,率先挤进了屋内。
屋里黑漆漆一片,他们也不敢说点蜡烛,摸着黑跪倒在竹席之上,畏惧的左右瞧瞧。
忽而,一点烛火凭空亮起,人影在竹帘之后影影绰绰,幽幽一声:“于家的啊。”
“诶诶,是,于家的,小小心意不成敬意。”于娘殷勤的把竹篮放在桌上推了过去。
活判官手一抬,竹篮顺时飞到面前,他抚手一掏,在里面摸出一包银锭。
他抬眉不动声色,目光扫过众人。
于娘连忙把于沛儿拉到面前,递上生辰八字,忙道:“大人,您瞧,我把我家沛儿带过来了,都按您说的做了,你瞧瞧这面相这八字……成不成?”
最后三字问的小心,透露出几分期盼,万分紧张的等候活判官的判决。
活判官手一抬,于爹连忙握住,悄声又塞了一包银子,一贯威严的一家之主尽显谄媚。
“您看看,您看看。”
掂了掂手里的银子,活判官这才正眼瞧她,搭过脉象之后闭眼颔首,算是成了。
于爹于娘高兴的不得了,脸都笑出菊花褶,好似听到了太大的好事一般。
随后把于沛儿给赶了出去。
于沛儿出去前紧张的看了看嫂嫂,顺从的离开了。
于娘拉着媳妇的手,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这,您看,让我们再见见大宣呗?我们把大宣媳妇带来了。”
“可。”活判官头一点,烛火瞬时熄灭了。
只听几句听不懂的语言,伴随几句铃声,古怪的风声不知从何而来,屋里的温度瞬时降低了许多。
只听幽幽一声:“娘。”
于家媳妇浑身一颤,控制不住自己捂住了双耳,神情惊恐焦虑。
“怎么这么黑啊,我怎么在这?”
于爹双唇颤抖,抓住虚空中的手,哑声喊了句:“大宣。”
“大宣,真的是你,大宣。”于娘握着他的手哭的不能自己,拉着于家媳妇发狠道:“这是你媳妇,你看看你摸摸,娘一定会把你拉回来,带你回家……”
于家媳妇浑身颤抖,早已听不清声音,只觉得双耳嗡嗡响,双目紧闭,仿佛又回到了黑暗的日子,没有一丝期望可言。
直到最后结束,于家媳妇浑浑噩噩的走出门,险些一个踉跄,被于沛儿扶住的时候,听着屋里隐隐约约什么“养魂还魄”、“大宣”等字眼,更是面色苍白。
捂着双耳无声叫喊,显然是恐惧到了极致,连声音都无法吐出。
她浑身颤抖着,只觉得天旋地转,扑通倒在了地上。
“嫂嫂,嫂嫂……”于沛儿的声音模糊在风中,逐渐就听不清了。
于沛儿被嫂嫂的模样吓了一跳,她不听的扫过周围的人群,试图向他们求助。
但周围的人根本不会理会她们,纷纷偏开头事不关己的走远了。
她没有办法,顾不上等爹娘出来,搀扶起嫂嫂就往外走。
她知道附近有个朱家村,应该能找到大夫的。
见人离开,那些冷漠的人也没有动容,等于娘于爹出来,看到附近无人暗骂一声:“贱蹄子,都不知道等人。”
“回去再说。”于爹没有找她们的想法,更不觉得她们会跑,估计是提前回去了。
于娘不耐烦的皱眉,“等回去看我不收拾她们。”
却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儿媳妇正在往相反的方向走。
嫂嫂浑身都在颤抖,于沛儿急得不行,但力气少走的很累,走在小路上脚步蹒跚,一个失力扑通倒在地上。
嫂嫂已经说着胡话了,凑近嘟嘟囔囔的听不清楚,于沛儿十分焦急,实在没有力气,来回看看终是见到一点萤火越来越近。
只听熟悉的铃声清脆,“叮当——叮当——”在寂静的夜空格外明显。
于沛儿面上一喜,果真见熟悉的二人从远方挑着灯笼缓缓走来。
见有人倒在地上,宁怀赟脚步一顿,带着身边的顾祈霖连忙跑上前,瞧见了熟悉的人也是有些意外的。
顾祈霖看于家媳妇倒在地上,抓起她的手把了把脉,瞬间皱起细眉,她又抓了另一只手把脉,还是一样的结果。
“大悲大惊,有些丢魂了,搭把手。”顾祈霖起于家媳妇的胳膊背在背上,于沛儿连忙帮忙。
她眼巴巴的看着,又想到了什么,急忙道:“别,别回我家,我家、我家……”
她神色惊慌,磕磕绊绊的也说不清楚,只是目光中难掩恐惧之色。
顾祈霖与宁怀赟对望一眼,背着人往朱家村走了。
他们出门前是与朱夫子说了要去看看活判官,朱兄对活判官那是赞不绝口,还说活判官保证他能高中状元,对活判官深信不疑。
朱夫子是读书人,不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