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害了她……”
顾祈霖咬牙,腮帮子鼓动,阴郁的眸子中燃烧起怒意,她第一次那么厌恶一个人,只觉得他面目可憎。漂亮的眼尾随之紧缩,上挑出危险的弧度。
她没有再浪费时间,一头扎进屋里。
顾祈霖奔到床前,握住无力喘息的朱嫂子,语气冷静,十分镇定清晰的与她协商。
“你恨不恨你丈夫?”
此话一出,逐渐失力的朱家嫂子又燃起了对生的渴望,她抓着捆住自己手腕的绳索,每一个表情都在发泄着恨意。
“朱单!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我恨你,我做鬼不会放过你的!朱单!你这个杀千刀的,你不得好死!”
一声一声,如泣如诉,形如厉鬼。
顾祈霖握住她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语句清晰:“你听我说,我有办法救你,救你之后,只要你愿意,我愿意帮你状告朱单!
告他谋财害命,告他谋杀妻子,只要你活下来递上状纸,我们就可以让他付出代价,让他坐牢,让他偿命!我会帮你休夫,你可以去选择自己的生活,再也不用这么辛苦。”
“你要不要?”
朱家嫂子挣扎着点头,嘶吼着:“我不会放过你的,朱单!!!”
“好。”
顾祈霖扯开朱家嫂子的衣服,让那些肌肤全部露出来。
她一边与大夫、仵作说:“我先前调配了一种药水,有轻微的腐蚀性,可以在腐蚀掉外层肌肤的同时加速伤口的愈合。我给你方子,你抓紧去配,大夫给我打下手。要快!”
得在肌肤彻底溃烂脱落前结束,而且药水有腐蚀性,必须得保证自身的安全。
顾祈霖一边庆幸自己之前为了以防万一调配了一批,让人去取的同时用布把自己的胳膊手指,露在外面的地方全部缠上一层厚厚的布条。
大夫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一盒泡在液体中的羊肠,虽然作用有些污秽,但现在套在手上好歹能起到些隔离的作用。
他摸了摸鼻子,厚着脸皮含糊解释:“虽然是……但现在事态紧急……”
顾祈霖眼睛没眨直接套在手上,还十分没见识的赞叹:“真不愧是大城,治病都这么讲究……”
大夫:……
“是、是吧……”
·
“诚请酆都大帝、阎王帝君还魂来……诚请酆都大帝、阎王帝君还魂来……诚请酆都大帝、阎王帝君还魂来……”
喋喋不休的声音伴随着招魂铃被风吹响的声音,于家,先前还在饭桌上吃饭的少女被摆在了棺木上,原先素白的灵堂点满了红白相融的蜡烛。
泛黄的招魂符密密麻麻贴了满屋子,一张一张没有一丝缝隙,层层叠叠的贴在墙上。
死人的遗像还悬挂在灵堂之上,一尊邪像神龛供奉在供桌上,于爹于娘各自在神龛前的碗中滴上鲜血。
于爹从旁边不断抖动的篮子中捉住一只有四小爪的怪鱼,那怪鱼被摁在地上不断滑动,被于爹手起刀落,彻底破开脑袋将鲜血滴入碗中。
于娘在旁边念念有词。
“诚请酆都大帝、阎王帝君还魂来……诚请酆都大帝、阎王帝君还魂来……诚请酆都大帝、阎王帝君还魂来……”
一边念着,一边将供奉给儿子的那碗饭与老头子分食。
那原本直插在饭中的筷子,没有了饭,还能直挺挺的立在碗中,又被供到了死者的灵前。
他们做完这些,端着一整碗血来到灵柩前,扶起横躺在上面昏迷不醒的女儿,将血灌入她的口中。
眼见那血从嘴中流出,两人越见急切,强硬的掰开她的嘴,按住她的舌头打开喉咙,一碗腥臭的血就这么灌了下去。
于家嫂子双手被缚,嘴塞白布被二老捆在角落,看到这一幕双目吓的瞪圆,疯狂的扭动着身躯,手不断的反过来去扯绳结。
口中“呜呜”发出声响。
她的动静引来了二老的关注,但只是冷漠又麻木的一眼,那浑浊的目中没有丝毫为人的情绪,不见怜悯,就连烛火都被目中黑暗所吞噬。
铮——
一把程亮的刀从旁边抽出,于爹磨了磨刀,对着光,将锋利的银光一闪而过,满意的点点头。
像是杀鸡杀鹅的前奏,银光映在他的眼底,更显可怖骇人。
他磨利了刀,冰冷的利刃对准了自己的女儿。
临了,于娘还有些犹豫:“孩他爹,要是被问起来可怎么办……”
“就说女儿思念兄长,不小心去了。”于爹冷漠的回答着。
似乎有了这个理由,他们就能心安理得了。
再提起刀时,没有任何人阻止。
于家媳妇不断摇头,绝望的泪水从眼眶溢出,她焦急的转过头忍受着高温偷偷将手放在蜡烛上,让蜡烛将手上的绳结烧断。
一边焦急的看着那边的情况。
只见于爹举起刀,对准了女儿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