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那管事原先是个赶尸人?”
这两姑娘不爱说话,光宁怀赟一个人说,这突然冷冰冰的开口,叫摊主转头瞧了瞧她,见她戴着帷帽一身气势,不免有些怂。
“应该、应该是吧,我都是听人说的,不过她女儿去战场这倒是真的,去的时候我瞧见了……”摊主指了指顾祈霖:“估计比这个姑娘小一些,年纪不大,就是你这一身打扮带着个帷帽、铜铃,背个木箱。”
“跟着几个骑大马的军爷一起去的,说什么送尸还乡,那义庄的老婆子送了一路,我当时就在这地方摆摊。”
哐当——
秦缘猛然起身,把摊主吓了一跳。
她默不作声的背起木箱,转身就要走。
宁怀赟把茶钱放在桌子上,同顾祈霖一起追了上去。
她脚步飞快,比赶着投胎还急,深怕自己慢一点就要错过了。
“秦缘?”宁怀赟唤了几声,没瞧见她停下,干脆就不追了。
站在原地等了下顾祈霖,顺手扶了一把,低声说道:“估计是去义庄了,我们慢点走,不跟她疯。”
“会是她吗?”
秦缘的心情顾祈霖可以理解,毕竟找了那么多年,估计是从战争结束就开始找。现在终于有线索了,心里激动。
宁怀赟摇摇头,估计着秦缘一时半会是见不到人的,也就不着急追,帮她提了提木箱,问道:“饿吗?我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饿。”顾祈霖点点头。
宁怀赟不说还好,一说就感觉到饿了,刚才的茶油喝了几口,也就勾了勾味觉,连垫肚都做不到。
她如此坦诚,令宁怀赟愉悦的轻笑一声,带着她往回走。
那客人还没走,见两人回来刻意问了句:“那姑娘什么事那么急?我瞧着像是赶着投胎。”
投胎都未必有她那么积极。
宁怀赟没理他,问了下摊主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吃东西,摊主指了指前面。
“跟着管道走,约莫半个时辰有家食肆,专做过路人生意,热的干的都有。”
“多谢。”
得知前方有食肆,两人顺着官道往前走。
果真约莫半个时辰后,见到了一家红帆飘摇的窄屋,那红帆写着“食肆”,下边绑着白布,竟也是家容赶尸人住宿的客栈。
掌柜见青天白日的,两个赶尸人走了进来,扬声冲后院喊了句:“有两位先生住店。”
又与两人说:“两位先生从何而来?这十里八乡都有住店的地方,怎得白日还赶着路。”
白日不是赶尸人出没的时辰,他们昼伏夜出,若是带着尸体的更是不会白日出现。可若仔细说来,顾祈霖跟着宁怀赟这个规矩都是随便变的,若是需要连日遂寻常人的作息也是有的。
现下被提醒,顾祈霖咬了咬唇,进店的脚步顿了顿,有些迟疑。
宁怀赟也反应过来了,安抚的捏了捏小姑娘的肩膀,干脆在这家店里开了间房,把尸体暂时停放在那里。
招呼小二在后院点菜,端进屋里吃。
食肆东西不多,宁怀赟点了炒青菜、蛋花汤、烤猪排、和一盘四季豆炒肉。
送菜是掌柜亲自送来,被人留了一下。
“说来有件事,还想问问掌柜的。”
掌柜闻言惊讶,随后反应过来问:“可是送故人还乡?”
“是的,一年前义庄曾托付一具尸体,说一月便取,只是不知为何爽约没来,现在我们特意送来,又听闻附近义庄好似出了事,一时也没有头绪。”
“那应该就是要送到这里来的,只是义庄一年前就已经荒废了。”说到这里不免有些伤感的眨了眨眼,掌柜的叹息道:“都怪这战争!我们多少兄弟客死异乡,也是拖了先生们的福,勉勉强强送回一些来。”
“那义庄的管事也是心善,时不时得了委托会出去接死在异乡的故乡人回来,只是一年前……唉。”掌柜叹了口气,直说道:“一年前山匪下山劫掠把附近的村子给屠了,管事死里逃生被吓疯了,时清醒时疯癫,估计是没办法想起这事了,你们可以去平城看看。这一年被先生送回来的老乡都放在平城,每月会更新告示,他们家人瞧见了自然会去领的。”
“哦,这样啊。”原来还能送往平城,宁怀赟记下之后,专门问了一个问题。
“掌柜的,我想问问你们这里每夜都会起雾吗?我们昨夜赶路,居然瞧见一个村子被雾吞了,吓的我们都不敢走。”
“雾?”掌柜愣了一下,面上闪过一瞬不自然。
“我们这里…我们这里不起雾,您没走是对的。”
“总之,瞧见那雾,可千万不能靠近,店里还有事,我先走了。”掌柜说要走,立即起身就出门,没让人留成功。
宁怀赟愣了一下,没把人叫住但到底有意外之喜。
“这尸主若是不能送到义庄,送去平城应该可行,只是那义庄的管事疯了……”
宁怀赟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