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凌越想心里越灰败,不敢再深思,他又看过去,冷静问:“你喜欢她?”
躺在床上的人呵呵一笑:“卫大人,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卫凌没答,以前不知,现在应是懂了。
“卫大人,你知道这两年她是怎么过来的吗?”萧珩壹忍着痛坐了起来,“她回不去肃清侯府,她只能靠自己一个人早出晚归的忙活,养活一大家子人。”
“你见过她的手指吗?那上面密密麻麻都是被针扎的口子,你知道一家铺子从最初走到现在经历了多少困难吗?别人家的姑娘夫人,有谁会有这样的遭遇?”
“两年来,她面纱不离身,你知道为何吗?因为她怕被人认出来,别人一口一口唾沫能把她淹没。”萧珩壹越说越气愤:“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卫凌,因为嫁给了你,因为与你和离!”
“你如今又在做什么?你明白过来自己离不开她了?想重修于好?我请求你,离她远些吧,没有你她会过得更好,这个世上,最不配拥有她的人就是你。”
萧珩壹字字珠玑,卫凌一句都反驳不了。
就是因为他什么都知道了,他才愈加难受,心疼她受过的那些苦却又无能为力。
俩人都不再说话,良久后,卫凌低沉道:“无论如何,谢谢。”
“卫大人不必谢我,我不是为了你,我喜欢她,我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我反而要谢你才对,谢你让我有了机会照顾她。”
卫凌不再说什么,从怀里掏出个小瓶子,放到床边的桌子上,“她中了七情丹,这是解药。”
他不敢亲自给她,怕她不信,不要。
“七情丹?”萧珩壹一惊,“她怎么会中毒?你又如何得知?”
“还有,你告诉她,这件事以后都不会发生了,让她安心。”卫凌没解释,继续叮嘱。
萧珩壹急了,“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因为你?”
当时他忙着找人,并未多加查探,也尚未来得及去查绑了她的人幕后主使是谁,现在想来,疑点重重。
宋奾从不会主动与人交恶,就算别人故意找她麻烦她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因此绝不可能惹上什么仇家,今日一事甚为蹊跷。
萧珩壹看向卫凌,生气道:“真的是因为你?卫凌,你做的还是人事吗!”
“不会有下次了。”刚说完,门外有脚步声传来,卫凌神色一顿,转身出了门。
宋奾回来时只瞥见墙角一方衣角闪过,进屋后放下托盘,问萧珩壹:“可是有人来过了?你受伤一事需不需要派人往勇毅侯府通传一声。”
萧珩壹盯着她动作,忽然问了句:“阿奾,你心里还有卫凌吗?”
宋奾刚端起药碗的手顿了一下,很快掩盖过去,将碗递到他跟前,“先喝药。”
他接过药碗,垂下眸子,不声不响喝完,随后听到她说:“没有了,我们早已河是河,岸是岸,各不相干。”
萧珩壹藏在碗后的嘴角轻轻扬起,心中雀跃不已,他等她这一句话已是等了许久。
但他不能表现,他们未来的路还太长了,他不能高兴过早。
萧珩壹拿出卫凌给的小瓶,说:“阿奾,你把这个吃了。”
“这是何物?”
“挽翠说你是喝了茶楼的茶才被绑走,我担心留有余毒。”
宋奾点了点头,没疑惑,收下那小瓶子,就着水服下。
而还隐在暗处的人见了,终于抬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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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入了夜,晚风清凉,卫凌主仆俩往芳华巷走去。
卫凌在宋奾曾经住过的屋子门口停了一会,问:“屋子买下来了?”
“买下来了,郎君,可要把两间院子打通?”白泽应。
“不必。”
须臾,卫凌吩咐,“宁国公主这件事不简单,不要让她查到萧珩壹身上,若是查到了,那就派人看着他,不能让他出事。”
“郎君,这是为何?”白泽有些不解,这萧珩壹与夫人的关系他们都看得一清二楚,怎么郎君还要三番五次护着他?
萧珩壹跟尤四娘一样,是她在意的人,他们若是出事了,她应该会难过。
卫凌想,他也只能做这些了,他不能再把她越推越远。
“派人盯着宁国公主,有任何异常随时告诉我,另外,换掉那两个暗卫,你亲自去挑,”卫凌停顿,“不,让暗卫们明日都来见我,我来挑。”
“是!”
“去查查宋瑜在做什么,让他找个时间来见我。”
“是!”
宋奾与他和离堂堂正正,她不该遭受那些不公的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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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宋奾也回了家,只是家里的气氛有些不对。
尤四娘瞧见宋奾身上已经变暗的血迹,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来查看,“阿奾,你是不是受伤了?”
“我没受伤,受伤的是萧公子,方才就是在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