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奾顿时冷汗涔涔。
要真是这样,那卫凌确实会失势。
宋奾让自己冷静下来,一切都是她的猜测,周则玺只是个先生,他应当不会知晓这些。
但……周则玺此人心术不正,如若他背后有人……
“他说什么时候要见我?”宋奾再问了一遍。
“酉时,在天茗茶馆。”
宋奾往车窗外看了看,现在已是将近酉时。
这么一会马车行至家门口,宋奾将她的猜测告诉龙邦,同时吩咐:“龙邦,你去芳华巷找一下白亦或者白泽。”
龙邦走后,宋奾叫上龙泰与几个小厮,前往天茗茶馆。
不单为着卫凌那事,宋奾也需要找个时机与他说清楚,不能由着他与佳佳胡乱说话。
只是这里头还牵扯了尤起跃,她须得注意措辞,不能把关系搞得太僵。
到了门口,宋奾突然站定,犹豫一会后朝龙泰道:“去将周先生叫出来,我在醉仙楼等他。”
“是。”
正是饭点,醉仙楼人很多,宋奾找小二要了个包间。
周则玺很快过来,一进门就舔着笑脸,“宋姑娘。”
宋奾掩下不耐神色,“佳佳说周先生寻我有事?”
“宋姑娘不必如此客气。”周则玺坐下来,“我让佳佳送你的香囊收到了吗?那是我亲自上山采的草药,佩戴着对身子有益。”
宋奾将那香囊放置桌上,淡淡道:“周先生,这个我不能收。”
周则玺僵了僵:“……为何?”
“大夫说我天生体质差,闻不得有些草药的味道。而且这香囊乃是亲密之人互表心意的物件,我拿着不合适,周先生不若将来送与有缘之人。”
周则玺拿过香囊,苦涩般笑了笑,“所以,我与宋姑娘不是有缘之人?”
宋奾回想着,自去年法云寺第一面,他们两人也不过见了四五面,这其中还包括去书院的两回,她并未说过什么逾越的话和留给他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但到底是她行错了一步,通过他将尤起跃送到书院去,才导致现在有了牵扯。
“周先生,你学识渊博,如若将来用在正道上一定能千古流芳,到时会有贴心之人陪伴在你身边的。”
话已至此,宋奾不打算再解释太多,也不打算再纠缠这个话题。
“先生与佳佳说要提醒我几句话,是什么?”
周则玺忽然笑了,宋奾直觉一阵阴森,他几乎咬着牙,“所以,你是为了卫大人来的?”
殿下说的果然不错,两人都和离了还行那苟且之事,是他周则玺看错了人,枉他还以为这宋奾是什么清贵之人,原来也不过是见人家得了权势而攀附上去。
他看向宋奾,见她没应话,嘲讽开口,“我说怎么轻易答应我去找卫凌,原来你们还一直联系着呢。”
宋奾直蹙眉,“周先生莫要妄言,我与卫大人并无关系。”
“呵,好一个没有关系。”周则玺起身走到窗边,“一个私生子将好好一个东夏搅成一团浑水,他有什么资格当首辅?”
宋奾一惊,他果然知道了。
还未来得及问,周则玺就靠近,宋奾连忙站起,与他隔着距离,“你如何知晓的?”
周则玺此刻已脱下了方才那副和善面皮,露出恐怖的嘴脸,哈哈大笑,“我如何知晓不重要,重要的是宋姑娘你也知道啊,那卫凌这么重要的事都告诉你啊?真是郎情妾意的一对呢。”
“你背后之人是谁,你们要做什么?”宋奾厉声问。
“要做什么......”周则玺忽然停了下来,再抬头时又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宋姑娘,我曾经也想过与你共度一生的,我不嫌弃你和离,不嫌弃你被肃清侯府赶出家门,可怎么,你嫌弃我起来了?三番两次的拒绝,怎么,我配不上你一个没人要的女人?”
宋奾知晓他大概是魔怔了,朝门外看了几眼,说话的同时悄悄挪动脚步,“周先生,你冷静些,我未曾嫌弃你,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不合适。”
“合不合适不是你说了算,今天我怎么也得把你办了!”
一时间周则玺面目狰狞,朝她冲了过来,宋奾暗道不好,急忙往门外跑。
可他还未来得及靠近,龙泰就从门外进来,挡在宋奾跟前,剩下几人一下将人按住。
周则玺挣扎个不停,眼中终于露出惊慌,大喊,“来人,殿下!快来人。”
宋奾惊魂未定,站在龙泰身后喘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
龙泰将门关了起来,与外头热闹气氛隔绝,周则玺仍在大喊,但无人理会。
龙泰简单将外头的事告诉她:“二娘,我们方才就觉得不对劲,有好几人乔装打扮想要引我们离开,我们没走他们便直接动起手来,后来不知哪里来了人,轻轻松松就把人给制服,随后将那几人带走了。”
“不知哪里来的人?帮我们的?”宋奾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