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什么交情?若不是我是女儿身,你早成我家媳妇了,我还不知道你。讨个什么巧,不过是为了某人罢了。”
“你……”上官二娘顿时有些恼羞,又怕旁人听了去,着急四下看了一眼。
吕四娘早就注意避开旁人,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小声说:“照我看,旁人都是冲着他的家世去的,只有你是为着还他当年解围之情。若是他不选你选了别人,往后的日子也没什么滋味。”
“你可管管你这张嘴,什么话都敢在外面说。”
“好呀,你倒来嫌我多嘴,怎么不见你嫌你家长姐多事。”
上官二娘目光微落,感叹道:“长姐她也有她为难之处。”
“以前她只是爱摆长姐的威风,如今这威风都摆到你母亲面前了,不过就是嫁了个酸儒,也不知有什么可得意的。”
“知道你瞧不上酸儒了,倒也不必如此说。”
“行吧,不说就不说。我只是怕你被你姐说动嫁了个酸儒,将来我都不好跟你走动了。不过若是嫁入了高门,我怕是也进不来。”
“你又说这个。”上官二娘压低声音埋怨道。
“好了,我不说了。可惜我不是男儿身,总避不开相夫教子这些事。我倒是盼着你能如意,与你意中人风雨同舟。”
两人说话间已经沿着小径到了荷花池边的广场处,准备到画舫前面绕一圈,再往沿湖走廊去。
石柔远远跟在她们后面,手中捏着一块玉佩。她原想借着寻玉佩的名义与两人攀谈,却找不到路绕到两人前面去,眼看着两人已经到了广场,她再想上前时余光却瞄到远处的三层高楼。
楼上正对着花园的窗户虚掩着,也不知是不是下人打扫没有关好。
前世她曾到过水心楼,那时便注意到从水心楼的窗户能望见整个花园,现在看到微开的窗户,她心下闪过一个念头。
楼上有人!
石柔忽地想起她出嫁后头一次换上蓝衫时,霍仕琛说还是蓝色最衬她。
她当时不曾多想,现在回想起来,两人订亲前后他唯一有可能看过她穿蓝衫的就是在赏花宴。
她不曾在赏花宴上看到他,那时便没往这儿想,这会儿看到了水心楼倒是想起来了,他应该是透过楼中窗户窥见。他友人众多,说不定这会儿在水心楼中的不止他一个。
原以为不打眼就能避开,难道还是躲不过?石柔恍惚了一下,很快又侧过身避开高楼的方向。
她不信自己避不了!
就在她这一恍神的功夫,上官二娘已经和友人朝走廊方向走去,石柔望了一眼,忽地发现走廊里娉婷玉影层层叠叠处站在一神情倨傲的紫衫少女,正是司马三娘。
她几时到的池边?石柔心下一惊,就见一黑猫踩着六亲不认的步子从她面前轻跃而过,几步就到了荷花池边上的假山处。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就差伸出手朝那只猫喊别去。
她做不出那等失礼的事来,握了握手心,脚步轻移朝着程瑛等人处走去,只盼她们别在这个时候出事。
“不是说有会闪光的鲤鱼吗?”
司马三娘站在荷花池边,盯着一池抢食吃的锦鲤看得眼都花了,都没发现别人口中传的那条鲤鱼。
今日来的各家小姐不少,哪怕每个只带一个婢女跟着,院中也挤满了人,只有几处不起眼的小径人少一点。
人一多,消息传得也快,不知不觉所有人都知道荷花池有条闪光的锦鲤,甚至有人有模有样地说这条闪光的锦鲤比普通锦鲤都大,跳起来能甩人一脸水。
不得不说,石柔也为这传言添了一把火,她劝赵家表姐来看鱼时也没想到赵家表姐没来,其他人听了她的话倒过来了。
前头品评各家小姐与花有关的作品还要许久,不少人没有耐心一直等着,经不住春光的诱惑来园中游玩,听了金光锦鲤的传说后也跟司马三娘一般往荷花池边上来。
司马家也有荷花池,池中也养着不少品种珍贵的锦鲤,但闪着金光的,司马三娘还真没见过。她不信宣陆侯府连金锦鲤都能弄到,就过来池边看个究竟。
孙七娘等人来的比较早,占了一个好位置,哪怕迟迟没看到什么金光锦鲤有些厌了,却还是在那儿站着。
都已经等了这么许久,要是这会儿走了,前面的时间岂不是白花了,再说了边上这么多人都没有她们站着的位置好,要是走开了可寻不着这么前面的位置了。
她们也怕走开了,石柔回来找不到她们。
“怎么阿石还不回来。”
时下女子间的叫法就那么几种,以「石柔」为例,亲近的人要么叫她「柔娘」要么叫她「阿石」,关系普通的会以她在家中的排序叫她「大娘」。
郑二娘的话音未落,就看到石柔挤过人群有些匆忙地过来了。
“阿石怎么从那里过来了?”
郑二娘有些疑惑,但石柔一向待人和善,与她聊得来的朋友不少,说不定是跟她们说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