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这样说,她心下还是有几分怨气。不过除了邻居徐家,她一向也不怎么跟村里人走动,有那时间还不如多干活。
赵家的地比较偏,也不肥沃。好在现在家里没有男丁——
驴蛋远没到成丁的年纪,能少交一样税,地里的产出勉强也能养活她和驴蛋两人。
驴蛋有时会跟她下地陪她干活,更多时候会跟徐家几个同龄的孩子出去玩。
他们也不是胡玩,一般就是上班捡柴挖野菜的时候顺便掏个鸟蛋、摘个野果什么的,驴蛋有时还会捉些虫子回来喂鸡。
中午,壮丁多的人家也许还在家歇着,等着日头不怎么烈的时候再出来干活,赵大娘却得早早下地。她也怕中暑,只能先去荫凉处的几块地拔草。
田畈村周边有不少荒地,若是收拾一下养上几年说不定会成为良田,但想用得先有地契。
私占荒地是重罪,若村里只有一姓宗族又跟衙门有关系,稍稍开几亩种了也就种了。
田畈村这样的多姓杂居的村庄是不行的,以前不是没有人偷偷在荒地种菜,村里人倒是没有人报官,只是那菜后来被人偷拔了。
当时村里人还说是钱寡妇拔的,可是她不认,又声称没去过对方地里,事情也只能不了了之,以后也就没有人再去无主之地种东西。
——题外话;
新春快乐,虎年虎虎虎;
第四十六章
林花谢了春红2
许多人家圈宅地的时候都留了菜园的位置,一般也不必再占荒地种菜,就是有时看到地就这么荒着,有些村民心中不忍,总想去种点什么,更恨不得把所有的地都买下来种上粮食。
赵大娘没有这样的野望,光家里这些地就够她忙的了。
走在熟悉的小路上,她心下正抱怨这天气越来越热了,田埂里就窜出几个人来,打头的是眼熟的钱寡妇。
“就是她,快把她绑了。”
赵大娘还不及出声,就被钱寡妇叫来的两个男人捂着嘴反剪双手押走了。
“当老娘的钱那么好拿呀,就当是彩礼钱了!”
钱寡妇和赖子被关了几天后,也知道这么拖下去不行。她倒是不在意这么饿着,赖子不行呀,他又叫饿又叫疼的,一直劝她把钱赔了。
她一开始不肯,还骂了赵大娘不少难听的话,结果被赵大娘伤着的赖子还不依了,还说出赵大娘是自家人,赔点钱给她不算什么的话来。
听得多了,钱寡妇就生出了歪心思。儿子早晚要娶亲,他现在一门心思在赵大娘身上,钱寡妇劝了也没用,左右得花一百钱出去,就当是花钱买了个媳妇,就是将来赵大娘实在不好,让她白干几年活也不算亏。
她这哪里是娶儿媳妇,根本是想买个苦役回家,至于赵大娘答不答应,她可不管。
得了她一百彩礼钱,再把生米煮成熟饭,她就不信赵大娘还能嫁到别家去!
赵大娘一听什么彩礼,就明白了钱寡妇的盘算。她死命挣扎了几下,却敌不过两个男人的力气。
跟钱寡妇来绑人的两个男人是她在镇上雇的,他们是武阳县的人,跟赖子也认得,正好因事来武阴县避风头,跟赖子在医馆碰上了。
一边缺钱,一边缺人,两边一合计,就有了今天这一出。
钱寡妇知道赵大娘会来地里,带着他们侯在边上草丛,一绑了人就走小路进山。山上有一无主的猎人小屋,赖子已经等在那里。
赵大娘见挣不过,本想着等到了有人的地方再呼救,可一看他们往山上走,就知道是不可能有人来救她了。
“赖子娘,还要走多久呀?”
帮着掳人的高个汉子一边问,一边从草丛中拉了一根树藤出来绑了赵大娘的手,免得他们得一直押着她影响走路。绑人他们是熟手,绑好后把绳子一端握在手里,对方怎么都是逃不了的。
“快了,没多远。”钱寡妇说,见赵大娘也不呼救,只当她怕了,面上不禁得意起来,“回头请二位到县里喝酒,就当是喜宴了。”
“那敢情好。”
能有酒喝,那汉子自不会推脱。
又走了一段,就听高个汉子说:“咦,这儿怎么有个寺院?”
钱寡妇望了一眼,说:“哦,这是水月庵,住着两个野道士。”
“野道士?厉害吗?”高个汉子眯着眼问。
他们在武阳县得罪了人,一时回不去,正好缺个落脚的地方。
钱寡妇这儿显然是一锤子买卖,也弄不出多少钱来,就是借此住到她家去,也过不了清静日子,倒不如另占一个地方。
这水月庵看着就不错,武阳县里有不少装神弄鬼的术士,他们说不定也能吃这碗饭。
“能有什么厉害的。”钱寡妇随口说。
她倒是见过吴为,可也没有跟见他施过法,哪里知道他厉不厉害,总归就是一双手一双腿,跟寻常人没什么不同。
高个汉子听了越发心动,正好看到前面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