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看出石柔的疑惑,曹尔绅说道:“前些年北海一小国进贡了一块黑色蟒皮,据说是从一条已经化蛟生角的黑色巨蟒身上扒下来的。”
蟒?那不就是蛇!石柔微一凝眉,她倒是不怕蛇,就是不想跟蛇碰上,也不想摸。
“既然是贡品,岂能轻易落在外头。”
“又不是了不得的东西,就当是我暂住此地的房费吧。”
“暂住?王爷,小观可没有多余的屋子。”
石柔一听就为难了起来,当初收留他住一夜也是事急从权,就她这小破观实不宜招待贵客。再说了,她让房间让出一两天倒也罢了,时间太长可不行。
恰好这时后院中传来阿静的哭声,石柔立时又说:“院中最近捡了一个孩子,夜里都不清净,王爷要是住下怕是没法好好安歇。”
“孩子?外面那家的?”
“对。”
“你可越发会自寻麻烦了。”
石柔语塞,她可不就是寻了个麻烦回来。不过阿静的事也不能怪她,孩子是萱草捡的,她只是没有明确说要把孩子赶出去罢了。观里也不是养不活这个孩子,谁能想到她有个难缠的阿奶。
也不知许家人回去后会如何,石柔暗想,倒也没有多的同情。
这本是许家可以避免的祸事。他们家养不下遗弃的女儿,有人能收养就算是他家的运气,谁知他们不知感激不说还想讹钱。
石柔可惜的是那一家中比较弱势的阿常母女,也不知经此一事,她们在家中会如何。
许大郎这会儿只关心许阿婆的伤势,顾不得去想妻女的想法。
请大夫来瞧过后,许阿婆脱臼的四肢是又安回去了,只是以后干不了重活,不然还会脱臼。
受伤的手是彻底废了,连筷子都拿不住,嗓子也一直没好全。
大夫替她按过几个穴位后,她能用微弱的声音说话,但稍一用力声音就发不出来。大夫说京城有名医能治,但诊费低不了。
家里人一合计,决定暂时先不治。
用不了力,骂不了人,这样的许阿婆显然没以前让人害怕了,至少阿常没那么怕她。
但她还是得做那么多活,还是得为拼一个儿子努力,谁让她嫁到了许家呢。路是她选的,也是她走的。可就是走同一条路,也会有不同的心境。
同样是干那么多活,她现在至少在家里是说得上话的,也不必担心她女儿将来的出路。
谁让她的男人在危急时选择把她推出来了呢,她使点性子,把男人拿捏在手里不是很应该。
家里总是得要个女子做主的,许阿婆当不了家了,就得她来,至少她闯不出这样的祸事来。
许家的事,石柔并没有关注,不过武阴县就这么点大,她早晚会再听到她们的消息。
现在她要应付是曹尔绅借住一事。他似乎铁了心要住下,石柔也不知他有什么盘算,看到那根鞭子的份上,她也不好拒绝。
曹尔绅还算知礼,并没有打算占石柔的房间,而是挑了吴有住的院子。
吴有本来是不依的,却被一块银子打动了,乖乖搬去了厨房边上的杂物间。
“哎呀,我早就想搬到厨房边上了,晚上给阿静弄点吃的也方便。”
萱草挑了挑眉,这话在场就没有一个人信的,怕是连吴有自己都不信,也亏他能说出口。
不管怎么说,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吴有的房间和厨房的杂物间都需要收拾,吴有这次倒勤快,跟萱草还有田义忙进忙去,把院子仔细打扫了一遍。石柔也没有干站着,在他们忙活的时候,她负责看孩子,还有陪客。
说是陪,也就是坐在一边。曹尔绅带了书来,进屋就拿起书卷不放,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石柔也就不必花心思去搭话。
住下就住下吧,既然这观里能住吴有吴为,也就能住别的男子。
石府跟庄王府过去也不曾有隙,就算有私仇,庄王也不至于找上她这个如今在石家可有可无的人。
当天夜里,石柔倒是知道了曹尔绅住在观中的原由。
第九十一章
花自飘零水自流1
半夜时分,曹尔绅和田义两人从水月观的后院出了门上了山。
石柔听到动静,判断他们离开的方向,大约还是朝着水云庵去的。
她不是个好事的人,听到也只当没听到。约到了快要天明,她才听到两人回来。
回屋后,两人也没有多聊什么便躺下休息了。石柔还真怕他们聊出什么机密来,她是不想听的,可这耳朵总不听话张得大大的。
他们睡下没过一会儿,就到了萱草起床去做早饭的时间。为了多做几样吃食,她比往常起的更早些,免得慢待了贵客。
石柔想了想,觉得躺着也没意思,跟着起了身。
“观主,你怎么也起了?可是想喝热水?”萱草听着动静不由轻声问道。
“不是。我跟你去厨房,正好有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