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错?”咸绪帝怒气冲冲道:“若是知错你今晚便不会闹这么一遭了!”
谢殊深吸一口气,刚想要开口,一旁的谢侯爷突然叩首道:“臣教子无方惹得陛下动怒,实属不该,自当领罚。只是戚家一事牵连颇深,还请陛下传召证人,查清此事。”
谢侯爷毕竟是长辈,再怎么样,咸绪帝都要给谢侯爷两分薄面,只好强压下怒火,挥了挥手,让人把证人带进宫来。
玉红、玉枝和刘川都是头一次面圣,进来之后便一把跪了下来,在地上瑟瑟发抖,最后在谢殊的示意下,还是玉枝先开了口。
玉枝跪行上前两步,头也不敢抬,因紧张,声音有些小,但好在屋子里足够安静。
她战战兢兢地讲着,“……我被谢夫人赶出来之后,无处可去,是秦家小姐秦韵找上了我,并为我指路,让我去了芙蓉书斋,去了之后我这才知道这里是玉全帮的地盘。”
“因秦家小姐想要嫁给谢公子,觉得住在府上的戚家小姐是个祸害,便要我伙同偷偷溜回京的前京兆府尹赵康一起绑架戚家小姐,找人……毁了她的清誉。”
感受到从敞开的窗户里吹进来的冷风,玉枝只觉得背脊发寒,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在那里,我听到有人说、说戚家不受掌控,要尽快除掉,并且准备召集江湖高手,将戚家满门灭口。因我害怕,又隔着一道门,我看不清说话那二人是谁,但此言确实是千真万确。”
说完,玉枝重重地磕了一下头,“陛下,求陛下宽宥我姐姐,她真的……”
话还没说完,玉枝便被玉红狠狠地拉了一下,她这才注意到殿内气氛不对,害怕的住了口。
玉红拉住了想要求情的玉枝,伏在地上将自己之前所招供的证词又复述了一遍。
她跟玉枝不一样,她知道自己几乎没有活路,但为了自己的孩子,在咸绪帝面前还是按照谢殊的吩咐,一字不漏的全说了一遍,包括尚宫燕和映春的真实身份、秦丞相与映春的牵扯以及秦丞相要她帮忙盯住尚宫燕和映春一事。
这些事虽不涉及戚家,但也能证明玉全帮和朝廷官员勾结多深,手又伸的有多长。
听到最后,咸绪帝脸色都变的铁青,扶着桌角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
咸绪帝最近身子很是不好,如今又发了一顿脾气,脸色越发苍白起来,嘴唇也毫无血色。
谢侯爷赶紧上前倒了一杯茶。
咸绪帝却没接过,目光紧紧地盯着玉红,顿了顿,又转移到刘川身上,“你呢?”
咸绪帝喘着粗气,目光露出一丝狠戾,看着刘川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刘川身子猛地抖了一下,身子抖如筛糠,闻言嗓子哑了半天,这才勉强发出声音,将自己知晓的关于戚家的事都说了一遍,“草民、草民曾按照映春等人的吩咐帮忙运送毒药上京,但因戚大人坐镇于江陵,时时查检,此事并非那么好做,草民为此十分头疼。草民与江陵监兑通判余忠福余大人交好,他不止一次让草民给戚家送礼,要草民打通戚家这个关卡,将戚家收为己用,但戚家却一直没有点头,这儿让余大人十分恼火,还声称一定要将戚家落下水。”
说着,刘川将余忠福是如何设计想要将戚家拖下水的计谋和如何对戚家行贿的事又一一的讲述了一遍,还将自己一直不肯向谢殊透露的官员勾结名单尽数说了出来,听得咸绪帝脸色越来越难看,身子都颤了起来。
江陵、江陵竟然乱成了这样!
刘川话落,谢殊便沉声说:“陛下,由此可见戚家的艰难处境,若戚家真是那般贪污行贿之人,他们又为何屡次下手不成,甚至动了要灭口的心思!”
谢侯爷从震惊之中缓过神来,也跟着道:“陛下,若戚家真的心术不正,此时必然被玉全帮收买,与玉全帮勾结,臣说句凭心而论的话,江陵官官相护,如此之乱,若戚家真与玉全帮勾结,凭借着玉全帮对江陵的管控,此事还真不一定能上达天庭。”
咸绪帝脸色一青。
但他不得不承认谢侯爷所言虽不好听,但却是实话。
通过谢殊的调查和证人的证词便可明白,玉全帮对江陵的掌控有多深,若是戚家真的与此勾结,有玉全帮的遮掩,反倒是此事很难被揭发出来。
见咸绪帝不说话,谢殊只能继续道:“戚家一事,正是玉全帮收买不成,出此的下策,希望以此能够绊倒戚家,扶持自己的人手接管此位置。哪怕不是自己的人手,换一个官员,只要不是如戚家这样油盐不进的,总能将其拖下水。”
咸绪帝不禁冷笑一声,“照你们所言,戚家反倒成了清流人家?”
咸绪帝看着谢殊,“你费尽心思找来这些人,说了这么多,可有证据?”
谢殊心下一沉,抿了抿唇。
他知道咸绪帝生性多疑,光凭这些证人所言根本无法说动他,可现如今事发突然,他却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出来。
咸绪帝见谢殊不说话,面上添上一丝不耐,“面对这铁证的账本,你妄图凭借着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