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日,连策家中都没有人。
就在戚秋和谢殊不解,还以为是自己打草惊蛇让连策给跑了之时,衙门却是突然派人找来了东影,声称连策此时人在衙门里。
戚秋和谢殊皆是一愣。
等赶去了衙门,这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县太爷得知谢殊的身份,亲自接见四人,并将这几日发生的事给讲了一遍,“连策说自己得了治不好的病,不久就要离开人世,这件事压在他心里太久,他心里实在是愧疚,如今便不想再继续隐瞒下去。”
“当年的那桩凶杀案,他之所以突然改口,是因为周家。”
见戚秋和谢殊面露不解,县太爷解释道:“周家是沙桃县出了名的富商,不仅如此周家的老太爷也就是沙桃县的上一位县太爷,当时这桩案子就是发生在周老太爷任职期间。”
“周家给了连策一大笔银子,威逼利诱让他改了口供,不然就打死他和他母亲,连策自小与母亲相依为命长大,下官与他也算是旧友,了解他的性子,最是率真正直,若不是周家拿他母亲威胁,他是一定不会这么做的。”
县太爷叹了一口气,“他如今得病,有今日没明日的活着,此事压在他心里煎熬数年,如今终于是瞒不下去了。”
谢殊听后沉默了片刻,“周家为何会威逼利诱他改口供?”
县太爷摇了摇头,“这下官便不清楚了,询问连策,他也不明白。按理说死者和庄赫兰不是本县的人,没道理周家要偏护庄赫兰,跟死者更是没有仇。”
那便只有一个可能了。
周家也是听从他人派遣,所以这才要逼迫证人改口供,救出庄赫兰。
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连策和这位县太爷说的是实话的前提下。
知晓谢殊身份,知道谢殊想要调查此案之后,县太爷不敢轻举妄动,而是询问了谢殊的意见,并且听从了谢殊吩咐,先不传召周家,大张旗鼓的调查本案,而是先压下此事,未免打草惊蛇。
真相来的猝不及防,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从衙门走出来之后,戚秋还觉得有些不真实,不禁问道:“表哥,你觉得县太爷或者说是连策说的是真话吗?”
谢殊沉吟片刻后说道:“有几分可信。当年的案子证人突然改口,案子也调查的并不清晰,最后更是糊里糊涂的成了悬案,若是没有县太爷的默许,很难做到。”
“只是也不能定准此事就是周家所为,毕竟如今这位县太爷与周家多有不对付,想通过我们的手除去周家也不是不可能。”
来到沙桃县之后,东影便四处寻访调查,发现如今这位县太爷和周家很是不对付,周家在沙桃县扎根许久,虽然曾担任过县太爷的周老爷子已经过世,但人脉势力依旧不小,如今这位县太爷是外来户,手上能用的人并不多,周家也不把他放在眼里,处处刁难不说,还曾多次与这位县太爷发生冲撞。
甚至有一次还火烧了县太爷的府邸,虽然周家抵死不认,但彼此都心知肚明。
这位县太爷想除去周家的心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不然怎么会那么巧,东影刚拿着令牌去调查此案,下一刻此案的关键证人就因良心愧疚到官府诉说真相?
怕是良心愧疚是假,想要借机除去周家是真。
戚秋转过弯来,“所以表哥让县太爷先不要轻举妄动,一是怕打草惊蛇,二是想要先调查清楚县太爷所言是否属实。”
谢殊点点头。
至于如何调查此事,还是要从周家下手。
其实谢殊和戚秋更偏向于连策所言至少有一半是真的,毕竟他们当了解此案过后也是不禁怀疑到了上一任县太爷周老爷子身上,毕竟能直接影响此案的除了证人和证据外,便是主理此案的县太爷了。
戚秋和谢殊四人所居住的地方离周家有些远,几乎一个在西头一个东头,为了方便调查和监视周家,四人找了一家离周家最近的客栈。
江陵虽热的早,但天气却也是变幻莫测,上午还是艳阳高照的天,连中午都没过,便已经乌云密布,狂风阵阵,阴雨绵绵。
下了雨的沙桃县总是朦朦胧胧的,烟雾在青石板路上蔓延,细雨蒙蒙,打湿绿瓦,带着丝丝凉意。溪流悠悠,青树翠绿,炊烟袅袅点缀在这雨雾之中,带着模糊的宁静之感。
一连数日过去,沙桃县都天色阴沉,没几日晴天,断断续续的被笼罩在绵绵细雨之中。
在如银丝一般的细雨之中,沙桃县弘旧古朴的寺庙门前显得有些冷清,门口只停着两三辆马车,来往的香客更是屈指可数。
戚秋和谢殊撑着伞立在烟雨中,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在伞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身前高大粗壮的古树遮挡在他们的身前,遮掩住他们的身影。
静静地望着寺庙门口,直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戚秋和谢殊这才回头。
东影穿着蓑衣,冒着细雨走过来,沉声说道:“世子,表小姐,周家又从后门来到了此处寺庙,在主持的带领下去了小佛堂。”
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