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京之中,宦官,外戚,士族争权夺利。边郡之地,西北羌乱不止,东北鲜卑压境。更别提地方士族豪强吞并土地,民不聊生。
但皇帝本人,却整日沉迷于修建皇家园林,大兴土木,以满足个人私欲。
他精心摆弄宦官外戚和士人这些棋子,也不过是为了他的舒心日子罢了。
皇帝再落下一枚白子,笑道:“琢儿,你要输了。”
齐琢也笑:“父亲棋艺高超。”
下完这盘棋,皇帝伸手,周节扶起了他。皇帝说道:“好不容易回洛京一趟,就不要急着走。”
齐琢笑笑不言语。
皇帝说:“过几日校猎,你也随朕一起去,你骑射功夫很好,让你弟弟们也学学。”
齐琢称是。
皇帝望着殿门口,缓缓说:“校猎回来,就是太后的生辰,不如在太后生辰后再去封地?”
齐琢久久没有言语。
皇帝也沉默良久,他说道:“你母亲当年的事,太后是无心之失。”
齐琢的母亲李昭仪身份很尴尬,她原本是臣子之妻,却怀上了当时还是藩王的如今天子的孩子。当年皇帝去封地,没能带走李昭仪,这事原可以就这样不了了之。
但皇帝多年后回到洛京,登上大位,这时的皇帝免不了任性一回,非要李昭仪带着齐琢入宫。
此事是皇家的丑事,当时的太尉卢光上表,反对李昭仪入宫。北宫之内,太后也很不赞同。
群情汹涌之下,李昭仪不堪忍受,自缢死在宫中。齐琢的身份也被宫内宫外怀疑不休,直到他渐渐长大,越长越像皇帝……
齐琢心中一直恨着太后还有卢光等人,对于太后的生辰,他自然不会感到丝毫欢喜。
但是,他想到了薛良玉。
在洛京,他的事还没有做完。
齐琢说道:“儿子便在太后生辰之后再走,”他轻轻笑了一下,“不过,太后恐怕不会愿意见到儿子。”
皇帝欣喜地拍了拍齐琢的背:“怎么会!怎么会!”
齐琢眼底没什么笑意,但他的确在笑:“校猎的事,五弟和六弟都去吗?”
皇帝犹豫了一下:“五郎身体虚弱就算了。”
齐琢摇头:“五弟正该多出去走走,憋在西内才是要憋出病来。”
皇帝面色有些严肃,看起来有些迟疑,他沉沉点头:“也罢。”
齐琢又说:“五弟身边没什么伺候的人,校猎少不了人照应,父亲让五弟将他的宫人都带着吧。”
如此细碎的小事,齐琢却忽然嘱咐起来。
天子不以为然,但侍立一旁的董泰和周节悄悄对视了一眼。
这难道是……依旧对虞氏念念不忘?
齐琢从德阳殿离开,走在宫道上,斜阳将他的影子拉得笔直,他扯了一把白果树金黄的叶子,他将干枯的叶子捏碎,低低说道:“等了一天,为他二人促成了好事,你却是一点都不曾着急。”
他的声音散落在风中:“便同我回代国吧。我为你准备了马车,你会喜欢的。”
干枯的白果树叶落在齐琢的脚下,齐琢踩了过去,不经意将叶子碾为粉末。
枯黄的飞叶飘进虞枝枝的窗,虞枝枝起身去关窗户,发现已经近黄昏。
她感觉身子松泛一些,觉得是时候去齐琰寝殿求他带自己去东观。
若是耽搁了,一下子就要到夜里,虞枝枝不太想再经历一次那样精疲力竭的夜。
最好是在天黑之前就回来。
虞枝枝计划得很完美,她换好衣裳出门。
虞枝枝来到齐琰寝殿,夕阳落下的光芒晕黄,落在虞枝枝身上,为她渡了一层灿烂的模糊边沿。
齐琰从书案上抬眼就看到了她,他莫名觉得虞枝枝身上的光并不是借了日光。
虞枝枝从余辉中走出来,她缓步走向齐琰,落日细碎的光在她瓷白的肌肤上流转。
她走近齐琰,躬身行礼,软软的腰肢弯成妩媚的弧度,齐琰的目光在她的腰间流连,没有看出个究竟,虞枝枝就已经站起来了。
虞枝枝说:“殿下,东观……”
齐琰忽然握住她的腰:“别动。”
齐琰去抓她手腕上的光。
仔细去看他才发现,虞枝枝手腕上的不是光,而是一寸几近透明的肌肤。
入手温软细腻,他想到了昨夜的艳绝温柔乡。
他手一紧,就将虞枝枝扯入怀中,他起了兴致。
虞枝枝很快意识到这一点,她晕红着脸,说道:“东……东观……”
齐琰挑开裙子,握住虞枝枝的膝头,缓缓分开:“东什么观。”
虞枝枝眼睫微颤,她几乎陷进齐琰的怀中,小腿有些发冷,她的纤巧膝头有了淡淡绯色。
腿上的寒意惊醒了她,她拦住了齐琰的手,红着眼眶委屈道:“还疼。”
齐琰思忖一下,若真将虞枝枝弄伤,他不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