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琰揽住她的腰肢,手臂缓缓收紧,他擦着虞枝枝的耳垂说话:“今日见了六弟,虞娘子觉得如何?”
虞枝枝不说话,她害怕被人发现。
门外齐琅在和身边的太监讲话:“没人应,算了。”
两人的脚步渐渐远去。
虞枝枝紧绷的身子终于松懈,她这才仰头费力去看齐琰:“殿下说什么?”
齐琰笑着摸了一下虞枝枝的发髻:“找到《四十二章经》了吗?”
虞枝枝摇摇头,她才刚到东观,就碰见了六皇子说了几句话,然后就不知怎么惹到齐琰,在这里给他揉搓了半天。
她哪里有时间去找。
齐琰说:“已经耽搁够久了。”
虞枝枝一听这齐琰这意思,他竟是打算回西内了,虞枝枝虽闷闷不乐,却不敢表现出来。
虞枝枝亦步亦趋地跟着齐琰走出了东观,行在宫道上,前面不远处就是齐琅。
齐琰回头看了虞枝枝一眼,她顿时感到头皮发麻。
齐琅毫无察觉地向他们走近,和齐琰见礼:“五皇兄。”
一阵寒风往虞枝枝脖子里灌,她本能地瑟缩了一下,齐琰提起袖子,掩唇咳嗽了两声,他淡淡说道:“这么冷的天,六弟还在宫里四处乱走,年轻力壮,着实让人艳羡,”他瞥一眼虞枝枝,“你说是不是?”
第29章 一碗酥酪一碗羞。
虞枝枝口齿黏滞,她不太理解齐琰的话。
难道是齐琰因为自己一身病体而格外羡慕他的弟弟?可这话为什么要拿来问她?
虞枝枝眼神清如水,她认真看着齐琰:“殿下,您没发病的时候,也很年轻力壮。”
齐琰显而易见怔了一下,他语气有些莫名,口中噙着这几个字:“哦?年轻力壮?”
虞枝枝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妥,她声音软软:“嗯。”
齐琅忍不住也咳了一声,他兀自尴尬起来,面前这两人却夷然自若,齐琅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还是面前这两人太过没羞没臊。
齐琅忍不住说道:“五皇兄,小弟还有事,先走一步。”
齐琰没怎么理会他,只是轻轻颔首了一下,齐琅也不太在意,他带着身边的小太监很快走远。
齐琰抬步,继续往前走。
虞枝枝小心翼翼跟了他一路,大气都不敢喘,在回到西内的时候,虞枝枝鼓足了勇气说道:“殿下,我不会背叛你的,你放心。”
她大概猜出来齐琰为什么这么奇怪,他大约不能容忍他手下的人,可能背叛他,投入张贵妃阵营。
“嗯?”齐琰顿住步子,转头看她。
虞枝枝抬头看着他:“我是殿下的人,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呵,忠心耿耿。”齐琰并没有被取悦到,他说道,“虽然不知所谓,但有一点你猜对了,背叛我的人,都会死。”
齐琰捏住她的下巴,逼她抬头,他看进虞枝枝雾蒙蒙的双眸中:“会背叛我吗?”
虞枝枝摇头:“当然不会。”
齐琰松开手,笑道:“我记住你这话了。”
虞枝枝见齐琰笑,终于松了一口气。她乘机说道:“殿下,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既然你当初要我配的药是麻沸药膏,那我袖中的药膏可以不随手带着吗?”
齐琰道:“当然不行,我才寻到点乐子。”
虞枝枝一怔。
乐子?什么乐子?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齐琰步履不歇,他往前走,说道:“麻沸药膏制好了吗?”
虞枝枝顿时感到胸口凉飕飕的,她支支吾吾道:“在、在制呢。”
齐琰的声音随风传来:“不想吃苦头的话,就在我起兴致前好好准备着。”
齐琰丢开虞枝枝,兀自回到太康殿,才刚没走几步,赵吉利迎了出来:“殿下,中常侍周节半个时辰前过来拜见,见殿下不在,于是先走了。”
齐琰边取下玉冠交到赵吉利手中,边问道:“他来做什么?”
赵吉利说:“他说并州刺史任满回洛京,给他送了许多皮子野货,他想着殿下怀念故地,便孝敬一些给殿下。”
齐琰面色有些发冷。
流落民间的时候,齐琰曾被并州陈氏所收留,他在并州过了许多年。
但他并不会怀念并州的一切。
赵吉利忖度着齐琰的心思,有些不安地开口道:“殿下,大约是代王滞留洛京太久,他们都忍不住了,前几日范公的书信,也可能是在担忧这件事。”
范公,姓范名华,出身世家大族,与宫中权宦势同水火,后因诛宦一事受阻,愤而辞官,在白氏山大收弟子,传授经学。
虽然避世于山野,但范华显然很忧心宫里的事。
天子渐渐年老,他的三个儿子却年富力强。
代王齐琢的母亲李昭仪出身实在不堪,君夺臣妻,这一点就注定被天下士人所不齿,当年范华等人阻挠李昭仪入宫,甚至最后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