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枝枝哗哗翻动书页。
虽然她觉得相处这么多天,她早就了解了齐琰的秉性,但不知为何,她格外在意起来。
为什么在意呢,她最开始不过是把齐琰当做是脱困的工具罢了。
齐琰就毫不在意她把他当什么。
这样想,倒是她小心眼了。
虞枝枝合上书,叹了一口气,说道:“试试吧。”
她起身,钟心和耿耿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伺候她穿上着衣裳。
然而……
钟心拉了拉虞枝枝的衣襟,有些脸红地说道:“好像小了些。”
耿耿也呆呆说道:“娘子这里好像大了些。”
虞枝枝窘迫说道:“胡说什么。”
耿耿不好意思地闭了嘴。
钟心和耿耿便说:“还是换一件吧。”
三人正说着话,听见外面太监在喊:“薛美人赏虞娘子宫花,虞娘子在里头吗?”
虞枝枝走了出来,她正愁没机会和薛良玉搭上话,听着薛良玉派了人来,她准备托人传上几句话。
她走出来,看见太监捧着宫花,站在太监身旁,穿着宫女服侍的人,却是薛良玉本人。
虞枝枝一愣:“薛姐……薛美人。”
薛良玉握住她的手:“我早就想出来见见你们了,但如今我是众矢之的,贸然做点什么都要被人盯着,还是这样方便一些。”
她们二人身边的宫人都退了下去,虞枝枝和薛良玉走进屋内。
虞枝枝引薛良玉坐下,薛良玉却并不坐,她说:“我不好出来久了,只抓紧过来和你说几句话,好让你安心。”
虞枝枝口中有千万句话要问,听见薛良玉这样说,只好吞下了,问道:“什么话?”
薛良玉说道:“我一切都好,”她笑了一下,“这不是虚言。”
虞枝枝有些欲言又止。
薛良玉说:“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虞枝枝说道:“你和代王……如今又……”
薛良玉笑道:“这不是正好,我还想不到更巧的法子来恶心他。”
虞枝枝说:“但只是为了恶心他的话,未免不值。”
薛良玉笑了一下,说道:“旁人说我大气运,你却说我不值,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虞枝枝说:“我……”
薛良玉止住了笑:“好了,我便照直说了,”她压低声音道,“陛下并没有临幸我。”
虞枝枝杏眼圆睁:“什么?”
薛良玉说:“若我不愿意,以后陛下也不会。”
虞枝枝脑子乱乱,她从震惊中平静下来,问道:“可是天子是九五之尊,他若是有这个想法,你一个弱女子,又能怎样?”
薛良玉笑道:“你不相信我的机敏?”
虞枝枝困惑的皱了皱眉。
但薛良玉没有想要为她解惑。
从第一夜天子没有临幸她,薛良玉就看出了天子心中的顾忌,他念着旧情,又不愿意辜负旧情。
天子翌日醒来后,薛良玉让天子对她的审视,从一个男人,变成一个长辈。
薛良玉提起了冷宫中的素君,提起和素君一起学琴,一起偷懒。
天子便问了:“你如今几岁了?”
薛良玉天真懵懂地望着他:“比素君公主大一点。”
天子笑着叹道:“还是个孩子啊。”
他的目光多了一份慈爱。
薛良玉收回思绪,握了握虞枝枝的手:“不要为我担心,我走了。”
薛良玉从承光宫离开,纤细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树林间。
花白头发的老妪从树后走了出来,看着薛良玉的背影撇了撇嘴,她不多时走到张贵妃的宫里。
殿内,茶盅掉在地上,稀里哗啦碎了一地,郑姑姑惊恐地跪下。
她原本是想用薛良玉的行踪来张贵妃这里卖个好,哪想到忽然触怒了张贵妃。
张贵妃怒道:“本宫差点忘了你这个人,你在西内待了许久,怎么从未向本宫禀告薛氏的事?”
郑姑姑弄巧成拙,慌乱说道:“奴婢不知啊,薛氏这件事实在凑巧。奴婢罪该万死,原本以为娘娘派奴婢去西内,只是为了叮嘱虞氏和尤氏的。”
听见郑姑姑在为自己推脱,张贵妃更气了,她问道:“好,你盯虞氏,那你便说说虞氏近来在做什么。”
郑姑姑支支吾吾:“虞氏……虞氏她……”
张贵妃冷笑:“无用的东西,还不快滚。”
郑姑姑受了一肚子气,她咽不下这口气,却不敢在张贵妃宫里造次,于是她来到了承光宫。
她走进屋里见到了虞枝枝。
本就是难掩丽质的美人,这些日子里更加秾艳了些,她的衣着也不似以往那般朴素,穿着秋棠色的绛纱複裙层层叠叠,发髻上六副花钗,明艳夺目。
虞枝枝见郑姑姑进来,她起了身。
郑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