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道婆一开始还沉浸在作法的动作之中,口里念着咒语。
但随即就因听到这道姑一声喊,而停住了上下不停波动的嘴,手里的木剑铿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接着,马道婆就忙起身去开柜子里,将写有年庚的青面鬼,抱起一堆来,往火炮里一丢,顿时就溅飞了不少烧着的纸钱和火星来。
“别让她毁了证据!”
贾蓉这时候在外面喊了一声。
冲进来的官校因此先一脚踩进了火盆里。
火一下子就熄了。
可待这些官校看向马道婆时,马道婆已经坐倒在柜子旁,嘴里吐着血,一开了盖的小瓷瓶在其手里松松垮垮的捏着。
贾蓉此时已经跟着冲了进来。
马道婆认识贾蓉。
因为贾蓉也常往荣国府来给贾母请安。
她也常会去宁国府。
马道婆在见到贾蓉后,眼睛睁得更大,喘吁吁道:“敢情俗语没错,状元果然就是文曲星,啥事都能先预料到。我今日完了!求蓉大爷让他饶了我,别让我下地狱!”
贾蓉正看着柜子里还有没被拿出来及时烧掉的青面鬼,且见这些青面鬼上面果然写着不少王公卿相族里男女的名字年庚,甚至不少还是他认识的。
但贾蓉还没来得及感叹,就在听这马道婆这么说后,而先愣了片刻,回头笑了一下,对马道婆附耳低声说道:“你果然是个聪明的。可惜偏做这害人的事。你的话,我会带到二叔那里去的。”
“谢蓉大爷。”
马道婆回了一句。
接着,贾蓉又审了她几句,而在这后没多久,她才断了气。
……
“二叔猜的没错,侄儿点了官校去抄了她马道婆的道观,果然发现这马道婆做了不少写有人名和年庚的青面鬼,且竟然还有我们老太太的!”
贾蓉说着就将一写有贾母年庚和姓名的青面鬼递给了贾琏。
王熙凤看后呼吸急促起来:“这个马道婆,竟这样坏!老祖宗待她可不薄,还让宝兄弟认了她做干娘。”
王熙凤说后就义愤填膺地问着贾蓉:“她可有说为何这样做?”
“我们闯进去时,她已经服了自杀的药,蓉儿只审出她这样做,只是想利用深宅大院里各家主子间的矛盾发财的。一旦一家子里,谁对谁不满,尤其是又不能明着对付的,她就会想办法挑唆其做这些暗地里花钱算计的事。”
贾蓉回道。
“竟有这样狼心狗肺的人!”
平儿也跟着骂了一句。
贾琏这时候则对贾蓉吩咐道:“蓉儿,你先拿着这马道婆要害老太太的物证去见老太太,让老太太知道。然后再来见我,这些物证先留在这里,我再看看。”
贾蓉因此便拿着写有贾母年庚姓名的青面鬼去了贾母那里。
而贾琏这里则对王熙凤和平儿说:“这些日子,我也教会了你们写字,正好跟我一起,把这上面的人名年庚都抄录下来!”
王熙凤听后,用巾帕打了贾琏一下,俏笑道:“二爷,你可真是坏!”
贾琏回说:“有关于王公卿相们家族内部如此重要的信息,不抄一份,岂不可惜?我们又不拿这个害人!哪里坏了,不过是预备着将来,万一用得着呢。”
贾母这里在拿到贾蓉带来的青面鬼后,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瞅了邢王二夫人一眼。
贾母语气森冷地问道:“蓉儿,你是怎么得到的?”
“因我在锦衣卫任龙禁尉当值时,接到揭帖说这马道婆为图钱财,专门挑唆大宅人家内眷拿钱让她作妖法害人,蓉儿因想到这马道婆是宝兄弟的干娘,也就亲自点了官校去拿,谁曾想,果真抄到了许多写有年庚和人名的青面鬼。也就忙先来给二叔说了,如今二叔让我来告诉老太太您。”
贾蓉回道。
因康承明制,天子的亲军也叫锦衣卫,而龙禁尉则只是锦衣卫系统内的一类官职。
所以,贾蓉这里也就称自己在锦衣卫任龙禁尉当值。
至于揭帖则是一种匿名举报帖。
这历史上的晚明时期盛行此风,许多士子尤其喜欢在全城各处张贴揭帖来鼓噪舆论。
“这是谁这么着急害我!嫌我活太长了吗?啊!”
贾母这里,突然把手往木榻上重重一拍。
接着,贾母又道:“可恨这老妖婆,我真是白信了她的鬼话,也白让她做了宝玉的干娘,竟在背地里算计我!难怪宝玉脾气乖戾,时不时的生病,我原以为他认了她做干娘会好的,却没曾想一直没好,可见她不但没好好替我们宝玉作法护佑,还为了钱财想要害我!”
“如今想来,这些只为了要钱财而行法术的不一定是真知道神仙的,以后这些人来了,都得堤防着点。”
探春这时候抓住机会进言了一句。
“三姑娘这话很对。”
贾母点点头,又看向贾蓉说:“蓉儿,幸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