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芹被打得满口是血,看着贾政,哭道:“老爷,我冤枉啊!”
贾政扬起手来,又要打。
贾琏握住了贾政的手:“老爷仔细手疼,要教训还是让底下的人教训吧。”
贾政这才把手收了回来,叹了一口气, 道:“你问他吧,我懒得问了。”
贾琏便看向贾芹:“就算你是主子,是贾府的爷们,也不该对家奴的媳妇硬来啊,你知道你这按照祖宗的规矩是什么后果吗?”
贾芹看了贾琏一眼,突然笑了起来:“我明白了!二叔,这一切是你在整我,对不对?”
“是不是?!”
贾芹叱喝起来。
“胡说!我整你作甚!”
贾琏驳斥道。
“你别蒙我!珍大爷说了,二叔你早就厌恶我, 想着整我,如今肯定是因为珍大哥找你要织坊的技术,你没答应,又知道了我受了珍大爷的吩咐来打听你的织坊,所以你才这样整我,对不对?不然,我怎么就成了强暴她多姑娘的人!”
贾芹说着就道:“她多姑娘是什么人,这满府的人都知道,二爷你难道不知道,只怕二爷您自己也看见过她喷水吧!”
贾琏不理会贾芹,只看向贾政:“老爷,你是最了解侄子的,从带林妹妹回神京一来,我何尝在外面鬼混过, 好几次都还与老爷谈讲学问到深夜。只家父没了后,侄儿更是禁乐拒戏到现在, 每天只读书教育族中子弟, 即便是晚上,与妻子都是分床共寝,甚至连太太赏的金钏儿,琏儿现在也没碰她的身子!如今他贾芹还这样诽谤侄子,真正是其心可诛,他这是要让人觉得我们西府和东府一样烂不成?”
“我没有!”
贾芹大喝一声,看着贾琏:“琏二叔,你血口喷人!”
贾政一脚朝贾芹踹了过去:“我看你才是血口喷人!做些辱没祖宗的脏事不说,还诽谤起自己族兄来了,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就算琏儿要害你,你若自己不堕落,他哪能害的着你!”
“老爷,您不能因为他是您亲侄子,您就只信他的呀。”
贾芹哭道。
“芹儿,你少说这些没用的。谁不知道老爷从来持家最是端正,何时曾有厚此薄彼一说?你跟这多姑娘的事且不论,你现在得如实告诉我们,你刚才说珍大哥惦记我们西府织坊到底是什么怎么回事, 你得如实交待,不然,这些罪, 就得你一个人背!”
贾琏这时候对贾芹说道。
贾芹听后明白过来,道:“没错,是珍大哥让我来打听织坊秘密的。”
贾琏因此看向贾政:“老爷,如今看来,这根子上还是那边的珍大哥自己持身不正导致的,若不是他私心作祟,惦记上我们这边的织造技术,贾芹又怎会没事往这边跑?”
“以琏儿看,得开族会,管管他了!不然由此下去,等您百年之后,岂不东西两府都得被他翻了天?到时候只怕就不是一个御史弹劾了。”
贾琏这么一提醒,贾政也想起了徐光启弹劾贾珍的事来。
贾政素来是个怕影响个人官途的,因为怕影响个人官途,也就怕贾府荣誉受损,听贾琏这么说,自然也担心贾珍真的把整个贾氏宗族带坏。
“何况,我们如果先借着这事,开个族会,到时候陛下真要是因为徐御史弹劾贾家而问起您,您也好有个交待。”
贾琏又补充道。
因而,贾政也就点头道:“你说得对,得开族会,不能再让他贾珍担任族长了。”
“那琏儿这就派人去告诉族亲们,择黄道日子,开祠堂,商议此事。东府大老爷那里,还得请老爷亲自去一趟,不然,其他人还真请不动。”
贾琏道。
贾政道:“行,我亲自去请。”
贾琏继续吩咐道:“把贾芹先锁在一件屋里,派人看着。另外,准备一副棺椁,厚葬多姑娘,赏她家人四十两!”
贾政次日一早就向部里请了假,直接往城外赶来,去见贾敬。
他是真担心自己荣府这边,也就是西府,被贾珍的宁府这边,也就是东府,给牵连上。
因为贾珍都已经被御史盯上了。
而贾珍却还在怂恿自己东府的贾家子弟来盯着西府这边,图谋自家族人的产业。
甚至这些东府的贾家子弟已经在自己西府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把一家奴媳妇都逼死了。
贾政不敢想象再这么下去,会有多么可怕的后果。
他真担心东府的贾家子弟再被贾珍这么带坏下去,而影响到自己西府这边主子层的声誉。
何况,如今贾芹都已经在诽谤自己亲侄子贾琏了。
所以,贾政也就没敢怠慢。
不过,贾敬是真的虔心修道,不愿意管这些俗事。
故而,无论贾政怎么劝,贾敬都不肯回去参加族会。
最后被贾政逼得没法,说出你的儿子不好好管教,也积不了阴鸷这些话后,贾敬无奈,才写了份亲笔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