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征华的家丁和晋商自家的护院们自然不是三千白杆兵和五百勇卫营官校的对手。
不到半个时辰,张家口堡就被秦良玉和黄得功所部控制。
即便晋商的势力盘根错节,也一时无法去求援。
因为这个时代的交通有限,彼此间联络也不频繁,一两个月内内,在张家口堡的晋商只能任由秦良玉和黄得功两人宰割。
这让范永斗等晋商很是郁闷。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会突然这样。
在听了旨意后,范永斗等晋商才明白, 敢情是他们走私铁器的事被锦衣府查到了,不但被查到了,皇帝还要抄了他们。
范永斗等对此颇为惊骇。
他们惊骇的不是锦衣府办桉能力多么强,而锦衣府竟然敢查!
每年几十万石粮、几十万斤铁料出关,很难做到掩人耳目,锦衣府只要想查, 很容易。
这里面的关键是锦衣府得有这个胆。
毕竟晋商敢这么做是因为朝中公卿、地方大员都在参与这件事,锦衣府要查这事,真得需要胆量。
“二位将军, 可否让范某死个明白,是谁这么大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查起我们晋商来,他不知道这里面的深浅吗?!”
范永斗、杨华征在被押到秦良玉和黄得功面前时,范永斗就因此先表达了心中的疑惑。
“无可奉告。”
秦良玉回道。
范永斗听后冷笑起来:“无可奉告?好一个无可奉告!”
“既然将军不肯坦露一二,范某也不敢逼问,但范某还请将军转告他,他这样做会得不偿失的!”
“今日我范家若因此被抄家灭族,那他家将来也会被抄家灭族!”
“将军今日最好也放了我们,让我们带钱财带走大部分,剩下的将军们自己分了, 带个一二百万两回去给朝廷交差就完了, 不然,将来, 二位将军也难免会被牵连。”
“你他娘的还敢威胁我们!”
黄得功听后大怒,豹头环眼地朝范永斗走了过来,似要教训范永斗。
秦良玉拉住了他, 接着看向范永斗,道:“我知道你们势力大,但这不是我秦良玉出卖朝廷的理由,他说的有句诗极好,你可以听听,叫‘浑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秦某一介女流,深敬此志,也愿效此志!满门皆无又如何,总比在一个没有清白的人间要好。”
“疯子!”
“真的是疯子!
“一起发财不好吗,何必执着于清白不清白。”
“有一生富贵荣华,人间便自然清白,无富贵荣华,人间就是炼狱!”
“你们这些疯子,蠢蛋!”
“非要信什么忠君报国,那东西能当饭吃吗?!”
“圣人的话也不过是说给别人听的, 偏你们这些傻子真的信了!”
范永斗听后狂吠起来。
他是真不理解秦良玉这些人, 为何活得这么理想,理想的让他觉得这些人就是傻瓜, 完全不知道利害得失的傻瓜。
秦良玉也懒得跟范永斗多做解释,她也不明白,作为土家族的自己在接受汉文化后,尚且知道忠军报国,维护社稷安宁,怎么范永斗这些纯种汉人却满脑子就只有利害二字,把忠军报国都视为敝履。
秦良玉只得道:“按旨意吩咐,抄家拷问!”
“是!”
秦邦屏和秦民屏两人立刻各带一部白杆兵去了。
而黄得功带人押着范永斗这些钦犯,去了各家,负责一边抄家一边拷问这些钦犯。
范永斗在被押来范家时,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范家被进进出出络绎不绝的官军抄没着。
这让范永斗特别心痛:“这是我范氏几辈子的家业啊,你们也太狠心了,为了守住这些家业,我自己可是从来都不敢怎么花的,你们怎么能这样?!”
一时,明面上能抄得到的都被抄了。
但这并没有结束,已被贾蓉请去宁国府临时交流了抄家经验的黄得功,让人把范永斗押了来,问道:“说,你们范家还在哪些地方藏了财产?”
范永斗沉默了一会儿。
“说!”
直到黄得功勐踹一脚踹的他吐血后且嚷了一声后,他才回道:“没有了,真没有了!”
“把他的五指摁在地上!”
黄得功突然吩咐一声。
范永斗忙睁大眼,看着黄得功:“你们干嘛?”
很快,范永斗的左手,就被强行叉开五只,贴在了地上。
黄得功直接拿起他惯用的骨朵勐敲了下。
“啊!”
范永斗嚎叫起来,肥硕的大拇指当场骨碎肉烂。
“说还是不说?”
黄得功持着骨朵问道。
“还装傻呢。”
黄得功回了一句,就又一骨朵敲了下来。
“啊!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