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应声而关,明真瞧见屋内站着的二人微微一愣,随后敛眉规规矩矩地施礼,起身时,总觉得这里的氛围十分怪异,就连方丈看他的眼神,也很怪异。
屋内一时有些安静,江有义看了眼羽道灵,见他似乎并无大碍,放下心来。又见明真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江有义假装咳嗽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缓声道:“那个……明真,等会儿我们所说的事情可能会让你觉得一下子难以接受,这都是人之常情,希望你有所心理准备……”
明真身子微颤,明眸中疑惑更甚,但还是乖乖点了点头。
元海禅师向明真的方向迫不及待地走了一步,但又堪堪停下,看向江有义道:“他就是……?”
江有义介绍道:“这位便是自小在寒云寺长大的明真,他十六岁那年寒云寺遇劫,为了保全他,寒云寺住持决定将其送到永慈寺修行。那场劫难想必老祖也有所耳闻,此事背后那人出于什么目的,相信老祖现在也能猜到了。”
“有义,你是在与谁言?”明真看了看方丈,心下疑窦丛生。
江有义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正色道:“现在在你面前的并非永慈寺方丈,而是元海禅师,你的……生身父亲。”
明真震惊到后退几步,不由颤声道:“有义,你说他是……我父亲?可……可是他不是方丈吗?怎么会……怎么会呢?”
江有义走到他身边,鼓励道:“是,他便是你父亲,也是几百年前本该涅槃飞升的元海老祖。”说着她握了握明真的手,柔声道,“别怕。”
元海禅师许是激动地不知说什么好,是从与龙姑初遇开始讲起呢还是从将他遗弃在寒云寺说起?
时隔多年,如今亲自见到长大后的儿子,一时间竟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明真见“方丈”神情有异,确与平日端严的模样不同,心下不由信了几分。他颤声问道:“您,您真的是父亲吗?”
元海禅师眼眶微热,差点在这帮小辈面前落下泪来,硬生生忍住泪意,重重地点头道:“是,是你没错了,如今仔细看来,你与你母亲眉宇间十分相似。”
“可是,您明明在世上,为何……为何要将我送到寒云寺?”
明真此刻脸色十分苍白,他问出这句话,便是不解为何明明父亲在世上,却要将他遗弃,二十几年了却从未来看过他一眼。
“我知你一下子无法理解,可父亲都是有苦衷的。”元海老祖微微闭目,似乎在竭力稳住情绪。
“两百多年前,我还是永慈寺方丈,而你母亲却是妖族一脉的长老龙姑。你也知我们禅修与妖族本就是正邪不两立,可有一次妖族竟设下陷阱诱我前去,其实那时我已经快到渡劫之时,那些陷阱于我而言根本不值一提,可是……你母亲为了我,竟然违背妖族族规,扰乱了整个妖族的计划……”
江有义悄悄挪到羽道灵身边,他还是保持着她离开前的姿势,想是疯批老祖还未给他解除定身术法。
她正要传音入密,却见羽道灵一双沉如墨色琉璃的眸子向下敛着,眼神竟是看向了她的……手。
江有义愣了愣,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由莞尔。当下笑意盈盈地看着羽道灵,而宽大的袖摆下,悄悄地紧握住他的手。
羽道灵长睫微闪,眼里虽无波无澜,可微扬的嘴角泄露了此刻的心情。
江有义忽然觉得这样的他好可爱,当然,也很好哄就是了。
那厢元海禅师缓缓回忆道:“自那以后,妖族中人见龙姑与我关系匪浅,便私下找龙姑对付我,可她每每口头答应,一面与他们虚与委蛇,一面暗中护着我。时间一长,妖族中人便看出龙姑的目的,自此后她便被逐出了妖族,她的族人说她是叛徒,并大肆搜捕想将她拿住,只是为了引我前去……那段时日,我为了护住她,几乎与她形影不离,那些妖人也拿我们没办法。”
思及此,元海禅师忽而笑了:“我本禅修,女子于我而言与男子无异,可以说天下众生在我眼里便是一样的。却万万没料到,那段时日的朝夕相处,改变了我对她的看法。呵!谁说禅修不能动心?倘若两情相悦,纵使不飞升又有何妨?”
这话听着跟身边这位仁兄所说差不多啊!
江有义蓦地抬头,他潋滟的眸子亦正望向她。江有义心有所感,不由地紧了紧握住的手。
听到此处,明真下意识看了眼江有义二人的方向,内心一颤,立时移开了目光。
元海禅师看在眼里,叹息着继续说道:“但是作为禅修一宗的住持,若要放手谈何容易?巧的是我的雷劫将至,外头都在议论,不久元海方丈即将飞升。我便将计就计,与龙姑商议后,决定使用大幻术让大家误以为我已然飞升,实则我自封了修为,与龙姑去了西北苦寒之地,开辟了一处属于我们的天地来。”
明真道:“那母亲她……现在何处?”
元海禅师苦涩道:“你母亲,已被奸人所害!”
“什么?”明真几乎站立不住,他直直看向父亲,痛苦道,“是谁害了母亲?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