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处是最暗的地方, 江有义在日光之下,可羽道灵却身在黑暗之中,这就导致江有义无论如何都看不清羽道灵,却时时刻刻在羽道灵可见到的范围之内。
江有义猜想羽道灵大约是在调息,昨日对她那般,想必魔气对他的影响越来越大了。
此刻已是饿极,唉,不管了,先解决五脏庙吧!
很快待吃完四条鱼,收拾好后,本想将鱼骨扔出去,可看到洞口的结界还是作罢。
她看了看黑暗处,那里没有任何动静,就连一丝丝的呼吸声都感受不到。
一时间好似天大地大,就只剩下她一人似的,一股孤寂和无助之感席卷了全身。
她很想叫一下师叔,哪怕他不回答,有点动静也是好的。可是羽道灵此刻应该在入定,中途若是打扰很可能会导致魔气不受控制。
深谷带着些许秋意,一股凉风吹进了洞中,江有义不由地哆嗦了一下,她瞥见一旁被叠好的白色外袍,那是早上起来垫在自己身下的。
江有义又看了一眼阴暗的角落,将那白袍抖落开披在身上、裹住。
一股熟悉的淡淡的冷香萦绕在周围,瞬时让江有义的心安宁了许多。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有义抓紧了白袍,靠在石壁上,放松了神经,呼吸绵长了起来。
黑暗中,羽道灵睁开双目,看向那处。
日光在江有义的周身镀了一层暖黄的光晕,画面圣洁而美好。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这般静静在她身边多久,体内魔气时不时地从丹田处乱窜,心底的渴求也愈演愈烈。不想让她见到自己此时的样子,只有在暗处,才敢放纵自己的目光一遍遍描摹她的轮廓。
他常穿的那件外袍,被江有义紧紧裹在身上,只露出脑袋,此刻正甜甜地安睡着。
岁月静好,竟让他生出一种自己拥着她入睡的错觉来。
阴影的角落,惊为天颜的线条只是被浅浅的光线勾勒出一个隐约的轮廓,琉璃般的墨瞳与黑暗融为一体,他目光灼灼地看着那日光下的女孩,时光仿佛停滞了一般。
只可惜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有不速之客向谷中而来。
不一会儿,屋外有人声传来。
“小子,别瞪了。老夫之前便好言相劝,用一颗妖丹换你一生如花美眷和权力地位,你却敬酒不吃吃罚酒。”
羽道灵放出一丝神识出去,却见一中年修士带着一位少年和尚正往寒潭处走来。
羽道灵双眉微蹙,见江有义睡得正香,便随手又加了一层结界。
中年修士连拖带拽地将那少年和尚扯到寒潭附近,羽道灵这才看清小和尚竟然是永慈寺的明真。
而那中年修士一身黑衣,看脸有些陌生,但羽道灵发现他的面容应该是以灵力易容过的。
他方才所说似乎是要明真拿妖丹换取一些名利地位,想来此人在修真界该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明真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示意有话要说。
那中年修士放出神识,并未察觉附近有人,便放下戒心,给明真解了禁言。
“你若是大喊大叫引旁人前来,老夫便直接杀了你,剖了你的肚子,挖出妖丹,也是一样的。”
明真勉力站稳,对方修为高出他许多,但要他心甘情愿让出母亲的妖丹,却是死也不肯的。
那可是母亲留在这世上唯一的东西,是这颗妖丹保全了他幼小的生命。
这妖丹在他体内多年,根本无人知晓,细想除了父亲和掌门师父等人知晓,还有便是江有义,以及当初在西宗那个追杀他的黑衣人知晓。
昌正真人能知道妖丹的事情,最有可能便是从那邪气的黑衣人口中知晓,如此一想,昌正真人很有可能是与那黑衣人一伙的。
他们想取走母亲的妖丹,可想而知是用于炼化而提升修为吧,那便更是万万不能让它落于邪修之手了。
打定主意,明真一双桃花眼凛然地看向对方:“恕小僧冒昧,敢问施主,已经贵为一派掌门,为何还会与那魔修为伍?”
昌正真人冷笑地看着他,道:“彼此彼此,小和尚,你不也喜欢与那邪修艳姬为伍吗?又有何资格说老夫?”
明真的声音拔高了些许:“施主莫要血口喷人,有义她绝非魅蝶双煞,以她的修为,怎可能害死那么多人?更何况她心地善良,救人无数,又怎会是那心狠手辣的妖女艳姬?”
“自欺欺人罢了!”昌正真人道,“当初在长清宗你也看到了,她自己都没否认此身份,只有你这小和尚还被她牵着鼻子走,亏得你还是以降妖伏魔为己任的永慈寺弟子呢,可笑啊,可笑至极。”
昌正真人故意这么说分明是在激他,明真却也不由得一阵心浮气躁,事关江有义的名声,他无法做到坐视不理。
“昌正真人,您贵为长清宗掌门,无凭无据的话还是谨慎些说吧。自小僧认识江施主以来,她并未害过任何一人。倘若昌正真人有证据证明她就是艳姬,还请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