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后,坟头草会有二十米高吗......
严少司喉结滚动了一下, 假意自己没有听见沈芸姝的话。
他这段时间在牢里干得最多的就是胡思乱想,为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做好打算。他已经想好了出来后第一个划清界限的就是沈芸姝。
严少司自己能感觉到自己身在局中,可是他根本触摸不到重点, 那种被人推着走的感觉让他茫然又无措, 他很想快点触及到真正对他有价值的东西,但那势必需要他付出沉重的代价。
严少司不敢让沈府跟着他一起涉险。
“娘,最近天不好,姝妹妹来咱们府上学医怕也不好走,不如让徐大夫跟姝妹妹去沈府吧。”
王妃一滞,沈芸姝也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那可是镇南王从军开始用到现在的大夫, 可见严家是很信任徐大夫的,严少司居然拱手将徐大夫让出来?
“少司的考虑不无道理,最近的雪天确实不宜多奔波,我等会儿让徐大夫......”
“不用了干娘。”沈芸姝打断王妃的安排,“左右很快就要过年了,师父也说要给我放寒假,我也正要跟您说这事呢,正好严哥哥提起来了。”
沈芸姝四两拨千斤,要是真的如严少司那样安排她以后就不用这么频繁的出入王府了。
“哎,那也行。既然这样,等会儿我让巧云给你包点你爱吃的点心带回去,免得你在家里想吃吃不到!”
沈芸姝笑笑转过脸去看严少司,见他面无表情的忙着吃东西,好像这个话题不是他提起来的似的。
沈芸姝脸上的笑容也有一瞬的凝滞。
这顿饭吃的沈芸姝很不高兴,出了王府上了马车后脸色便僵住,善画都有点心里发憷。虽然小姐平日里不爱生气,可是真的生起气来那可是几天都消不下去的主。善画想不明白小姐就是和王妃世子吃了个饭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一路无话,沈芸姝回到沈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暗了,她生了一路的气脑子却越发的清晰明了。严少司在怕什么她自然知道,他害怕镇南王府会牵连到沈府。沈芸姝有时候也很怕自己的言行会给爷爷在朝中带来阻力。那种畏首畏尾的日子让她比谁都明白严少司,可是作为一个对他有倾慕之心的自己来说,她无法共情,只能干干生气,却又没有出气的理由。
严少司不想让她去王府她便不去,下雪的日子她窝在房间里背医书看账本想着要给那些掌柜们包多大的红包,完完全全地将严少司抛在了脑后。
善画见她这样心里却更害怕了,小姐这次生气都还没有撒气呢怎么就自己好了呢?这很异常啊!
但是沈芸姝又表现得太过正常,让善画也猜不透她在想什么了。
“小姐,您都好几日没有出去过了,您要不要出去逛逛?”
“不去。”沈芸姝无情拒绝,奈何她不去找人也会有人来找她。
“妹妹!妹妹!”
沈芸姝听到这声音就觉得头疼,想到自己的二货哥哥们也放寒假了。
沈芸姝有两个哥哥,目前都在国子监里读书,大哥叫沈忱,二哥叫沈耒。那个吃了沈芸姝做的鲤鱼汤的倒霉蛋就是她二哥沈耒,至今还是个童生却迟迟没有被退学在国子监里苟日子的笨蛋,也是和沈芸姝关系最亲的呆瓜哥哥。
房门开了又合上,沈耒抱了一摞卷轴进来,兴高采烈地将东西放在桌上,指着这些东西对沈芸姝道:“妹妹你快过来瞧瞧!这些可都是哥哥我帮你精挑细选后留下来的!”
沈芸姝见他一脸的亢奋不免好奇,“什么东西啊?”
善画替她打开卷轴,发现每一幅都是一个男子的肖像,边上还写着该男子的性命年龄至今为之取得的功名成就。
沈芸姝明白了,沈耒这是在给她找亲事呢。
“我不看,你拿走吧。”
“怎么不看?这些都是我为你挑了好久才筛选出来的精品!”
“真不用了,哥哥。”沈芸姝可不觉得自己哥哥那个霉神看了他都要叹气的厄运体质能为她搜罗到什么什么不错的婆家。
“看看嘛好妹妹!别辜负了我的一番好心!”
沈耒几番恳求下,沈芸姝无奈只好答应看看。善画叫了几个小丫头进来拿着画卷排成一条边给沈芸姝挑选,让她有一种自己在“选秀”的错觉。
“这位,林琨,才十六岁,今年刚中的举人,还是他乡里的解元!明年春上的会试我押他一定能高中!”
沈芸姝抬眼看了看,“哥啊,十六岁还这么瘦瘦小小的,你觉得他还能再长吗?”
沈耒皱了皱眉头,经妹妹这么一提醒再想想这位叫林琨的,似乎确实有点弱小不能保护他妹妹哦。
“那这个!方吉,也是个秀才。七尺男儿绝不矮的啊!今年十八了,哥哥我打听过了,家里可有钱了!”
沈芸姝蹙眉,“十八了没有正妻?”
“没有!”
“那可有小妾?可有通房?”
沈耒轻咳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