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谢谢你。”
“殿下都叫我一声哥了,还要客气什么呢?”
太子摇头直笑,他好像从没有这么放下身段去这样显露地表现出自己的情感。从小教习嬷嬷就告诉他,身为储君要不苟言笑,不能让别人揣度出自己的心意。所以一直以来,他都要克制自己的喜欢,掩盖自己厌恶。可是在南疆,他觉得,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弱点,他们也不会攻击他。
这里的人都是这样的温和善良,只是对视一眼就能将这些人的灵魂看透似的。
他成为下一任皇帝的诉求不过如此了。
他望着严少司那张因为整日在外面奔波而黝黑的脸,心中的触动不止。他一开始是不明白的,严少司的亲表哥是端王,端王在朝野有不小的权势,如果他想夺嫡,那么严少司帮他的胜算会更大一点。可是严少司却选择了他。
君臣之义是理性,可是血缘贪欲才是人之常态。而严少司以及他身后的镇南王府、南疆军都选择了他,在他们即将被当今皇上准备卸磨杀驴的时候。
他以为严少司为了南疆军,为了镇南王府的存活会铤而走险才是。
他希望,未来的自己,绝不辜负严少司的选择。
七月底,京城的消息传了过来,皇上答应了藩国的和亲请求,并且邀请藩国国王来京参加他的寿辰。他的寿辰在九月十五,现在出发,慢慢走也能走回去了。
严少司这边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去参加自己的庆功宴(不是)。镇南王的腿好得差不多了,皇上的圣旨里也将他召了回去。南疆这边准备让之前调过来却毫无作为的几个人先驻守着。
晚上严少司收拾东西的时候,沈芸姝正托着下巴想事情。
“你东西都收拾完了?明天要启程了。”
“我总觉得有些地方很奇怪啊。”沈芸姝皱着眉头苦大仇深,怎么就是想不明白自己心中的疑惑的点。“皇上想要嫁泠月公主,端王居然没有阻止吗?”
“这有什么好阻止的?难道拦着皇上不让他嫁女儿?”
“不是,你不明白我的意思。端王要是拦住了这次和亲,那太子这边的局势就会焦灼啊,这样他不就能将太子推进火坑了吗?”
严少司无语的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你这小脑袋瓜里都装的什么?端王看上去那么没脑子吗?他又不是分不清主次,内外都平息不下来,只会让这个国家从内部就开始分崩离析,就算他最后赢了得到的也只是一堆烂摊子。”
“不,我不这么觉得。”沈芸姝呶了呶嘴,“这些藩国我们要打也是可以继续打赢的,顶多就是劳民伤财了一点,端王这人都说他残忍,他可不像是那种会为了减少伤亡而让步的人。他这种人就算是赢也是用人血洗自己登基的台阶的人。”
......
虽然不知道沈芸姝对端王的误解是怎么来的,但是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他停下收拾东西的动作坐到了沈芸姝的对面。
“你这么一说确实有点道理,端王居然没有给太子使绊子,是有点反常。”
换成任何一个有能力的皇子,在这种情况下还是会使点手段让太子不会这么轻易的完成任务才是。
哪怕没有端王,也该有其他的皇子使绊子才是啊......这一切顺理成章的像是早就安排好的。
沈芸姝那种诡异的感觉又出现了,他们好像被幕后的推手推着向前,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着那个人的计划进行着。这种被安排的感觉沈芸姝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让她十分的不适,又找不到这种不适感是从哪里来的。
“是人是鬼等我们回了京城就清楚了,既然没有选择我们在南疆的时候动手,那等到藩国国王和我们一同到了京城也该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才是。不然,可就什么都捞不到了。”
沈芸姝点点头,总归现在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尤其是藩国的国王这么一号人,能和镇南王僵持这么多年,肯定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翌日他们踏上了回京路,不过沈芸姝没有和太子的仪仗一起走,她来南疆的事情没有多少人知道,太子那边的使者中有不少是爷爷的同僚,这段时间她一直拘在镇南王府的内院没敢出去,现在回去的路上自然想分开,顺便看看沿途的风景。
严少司派了支十几人的小队伍伪装成仆人沿路保护她,要不是自己要跟着太子,自己倒是想陪着沈芸姝的。
就是这么一分,倒出了岔子。
太子的仪仗回京走的是官道,而沈芸姝为了和他们岔开走的是小道,他们也没想到现在这个年代居然还有山匪打劫,严少司派给沈芸姝的十几人小队哪怕曾经在战场上战绩丰厚,但是这些山匪玩阴的,直接对着他们吹迷烟,一众人晕沉沉的全都被绑了。
山匪可能看沈芸姝和善画两个姑娘也跑不了,让她两坐在车上,驾着他们的马车回到了老巢里。
“小姐,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沈芸姝泛着恶心,浑身无力。善画一掀开帘子就看到山匪怼在车窗外的大脸,吓得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