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着还是挺舒服的,除了蒋鸣玉说什么也不肯一起,气哭。
我知道我在你眼里还是个小孩儿。安乐让水一直浸没到他脖子,说,虽然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可我们都拜堂了啊。
蒋鸣玉何尝不想缩短两个人的年龄差,可这是不可能的,只能从心态上调整,比如
蒋鸣玉将水中安乐飘散的发丝拢到一旁,说:既然想拉近距离,不如从细节开始做起。
什么?安乐没有明白什么意思,疑惑地望着他。
蒋鸣玉说:比如你直接喊我的名字。
安乐愣了。
说起来他是怎么喊大佬叫大佬的呢?别人都尊称蒋鸣玉为先生,安乐觉着大佬这个词比较有派头,刚开始是在心里这么想,想着想着就从嘴巴里喊出来了。
结果就一直这个样子,成了他对蒋鸣玉的专属称呼。
蒋鸣玉也没有表示异议,这么长时间,安乐都这么喊的。
现在蒋鸣玉让安乐直呼他的名。
只有亲昵的、对等的、信任的人之间,才直呼名字。
安乐紧张得屏住呼吸。
为什么不叫呢。蒋鸣玉难得催促,他沉下嘴角,撩着水摸着安乐的额头,说,真的想叫我叔叔?
其实叫叔叔还挺带感的安乐没傻到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他不好意思地扭捏片刻,最后从鼻子里挤出两个字:鸣玉
哇,为什么这么害羞啊!
这种冒犯感与僭越感是怎么回事!
安乐害臊地想把自己的脑袋埋进水里,但蒋鸣玉强势地托住他的头,不让他逃避。
安乐目光闪烁,通红着脸,回味着那两个字在舌尖的感觉,他望着蒋鸣玉,喃喃地说:还是叫大佬比较自在。
蒋鸣玉扶住他的脸,低下头,亲吻他的嘴唇,心想,没事,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他叫。
这次温泉旅行对于安乐来说又甜蜜又幸福,只不过蒋鸣玉的外套还没找到,这件事始终需要惦记着。
本来安乐泡了两天药汤他们就应该启程回府,但发生了那晚的事,蒋鸣玉延长了房间的入住天数,老板表示非常欢迎。
安乐好久没有看到老板娘的身影,他询问老板,老板只是抱歉地说,这边太忙了,夫人在别的房间帮忙。
老板没有说假话,安乐他们在的这几天,不断地有人入住旅馆,看他们的身形与架势,其中真的有天师一脉的人。
看见生意这么好,安乐从心底替老板开心。
丢外套的事一直没什么进展,安乐反倒没太放在心上,权当跟蒋鸣玉一起出来玩的。
因为心情不错,晚上睡觉都梦到美梦。
他梦见秦广王真的为他拿来许多书籍,隔三差五就来一趟,来的时候手里必定拿着书本。
安乐不明白自己一只鬼是怎么看书的,反正那些那些书籍他都有触感,都能阅读。
安乐将书放在膝盖上,眼睛却望着对面的秦广王。
你不是要读书?为何看的却是我。秦广王依旧靠在安乐的床榻上,身上带着说不出的华贵慵懒。
安乐的脸皮厚到一定境界,他说:书中自有颜如玉,篆息墨香的书籍在我眼前,如玉无双的容颜也在我眼前,我为何不能两者同时拥有呢。
这句话隐隐有轻薄调戏的意思了,安乐说完就有点后悔,在这地府里,天大地大,十位阎罗最大,秦广王又是十王之首,惹他不高兴了,自己直接吃不完兜着走。
但秦广王听了并未有什么反应,只是评价了一句:贪心。
安乐见状,笑嘻嘻地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房间小而简单,安乐的生活里真的只剩书本与秦广王英俊的容颜了,幸而书籍常读常新,秦广王殿下时不时会来露个脸。
秦广王见他嘴角时常挂着的微笑,觉着他可能是这地府之中最常笑的鬼,说:你不是贪心?为何现在又露出满足的表情。
安乐笑着说:知足常乐,事已至此不必纠结。他想想,补充道,既来之则安之。
实际上是随波逐流得过且过吧。
秦广王再次怀疑自己的镜子是不是搞错人了,这般崇尚享乐的年轻人,在整座城池生死存亡之际,能站出来保下所有的人。
秦广王望着安乐。
这次安乐低着头,目光落在书页上。
谁看谁,已经不重要了,安乐捧着书,与殿下一起窝在小小的房间里,竟然在地府这种地方,感觉到片刻的安宁。
他摸着书墨的手停顿着,不知道殿下此刻是否能感受到同样的心情。
安乐不停地梦到自己当鬼魂时与秦广王之间的相处片段,琐碎而平静。
在梦里,除了相伴打发时间,安乐时不时会跟秦广王斗嘴。大部分情况下,殿下保持着大度,不跟他计较,他就愈发得寸进尺。
两个人在一间屋子,时而安静时而热闹,全看当时的心情了。
这种与人相处的感觉好熟悉,让安乐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