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还停留在她的头顶, 被风吹拂四散的发丝时不时挠着他的掌心。
很软,很痒。
从酒吧里走出来一些男男女女, 从旁边道上路过, 像是见怪不怪,没有人打扰他们。
这时,司机也从酒吧里出来了。
刚才他跟进去找了一圈,实在是没见到人,不得已打算干脆来门口蹲守。
谁知刚一出门就看到两人的身影, 他急忙快步走过去, 解释道:“纪总, 我刚才想劝温小姐别进去的, 但是刚下车就......”
温蔷闻言,直起身往后小退一步,脱离了纪霖深的怀中。
她不太好意思在外人面前作忸怩小女儿态。小时候最为擅长的一面,现在反而最不适应。
她的面色恢复了平静,但没有回头,还是有些羞赧。因为她脸颊还有泪痕,她不想让人看到自己哭过。
纪霖深对司机简单点了下头,没说什么。
随后手越过温蔷的肩膀,伸到她身后,将她穿的休闲衫的帽子撩起来,扣在她的头顶。边沿耷下来正好挡住眉毛,在眼周投下阴影。
“这样就看不出来了。”
温蔷半垂着头,跟着他朝车的方向走去。
坐上去后,纪霖深对司机道:“去四季小苑。”
温蔷眉眼微张,这是她父母居住的小区。
但她没有说什么。
半小时后到达小区门口。
纪霖深下车陪温蔷走进去,一直将她送到单元楼门口。
然后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止住了脚步。
温蔷知道他不会再往里走了。
“今晚的事先不要对你父母说,还有些没有收尾,等全部处理完毕再说。”纪霖深道。
温蔷点点头。
“快上去吧,已经很晚了。”
纪霖深为她拉开了单元门,温蔷走了进去。一直走进电梯里,回头看到他还站在单元门外,直到最后电梯渐渐合上......
回到家的时候,温蔷发现,客厅亮着灯。温母还没有睡,在沙发上坐着。
她进门之前已经用湿巾将脸上的泪痕擦干净了,以免让他们看到后多想,担忧得睡不着觉。
将包随手放到柜子上,她很自然地跟母亲打了声招呼:“妈,还没睡啊。”
温母点点头,从茶几上拿起一张红色的纸笺递过来。
“这是什么?”
“这是许逸派人送来的邀请函,他爷爷七十大寿。”
温蔷哦了声,接过来。
是一封精美的烫染鎏金信函,里面写着:
【兹定于八月十五日晚六时、于清溪林国际酒店三楼郁金香厅举行寿诞贺家严许清朗先生七十寿辰,恭候温先生及全家光临。】
温蔷刚看完,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母亲道:“你爸说他就不去了,但是我们全家都不出席于礼节上过不去,所以让你去一趟。你如果不愿意待在那里,去带一份礼就行了。”
温蔷自然明白父亲的顾虑,中年落魄,全盘皆输,任谁都无法再坦然面对诸多昔日好友的风光依旧。
尤其是,那些好友在最危难的时刻纷纷远离。
此刻再度相见,不过平添几分尴尬和难堪罢了。
让她带礼,自然也有父母的考量。
他们已经淡于圈子之外,但没必要牵连到温蔷。
她有她自己的交际,以后或许也会有自己的机遇,去参加些社交场合也是好的。
温蔷垂眸盯着信笺上的红纸黑字看了片刻,点点头,同意了。
不为别的,许逸是她那些朋友中,唯一一个主动来看她的,也曾对她的请求伸出过援手。
其他的,比如利益,比如人脉,她并不在意。
清溪林酒店是当地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之一,寿宴就设在其中一个最大的宴会厅。
温蔷到达的时候,门口两名身着黑色制度的侍者分别将双开门朝旁边拉开,她往里走进去。
大厅宽敞阔气,顶上是硕大的水晶吊灯,明晃晃的光线将云纹石地板照得发亮。
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男男女女,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大家缓缓地走动着,四处打着招呼。
是温蔷以前熟悉的一套流程。
当了陪同翻译后,她偶尔也会出入于这样的场所。
但是很久没有作为宾客自行来参加了。
她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怀念。
站在这样光亮的地板上,并不出租房里耐磨的板石地面更为踏实。
不远处,温蔷看到了当年那些男生。
他们已经长成了高大的模样,穿上了品牌西装,正聚在一起。也没有好好站着,而是相互推搡,不时传来些笑声,粗着嗓子在玩笑。
周围站了几名年轻女子,身姿曼妙,化着精致的妆容,贴在一些男性身上,跟着一块调笑。
温蔷间或听说过一些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