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潘凤的话,众人一怔,旋即齐刷刷射来惊异的目光。
他是疯了吗?
口出狂言,接下这挑战也就罢了,居然还问是荀谌要自己上,还是让袁谭上,亦或是两个人一起上。
潘凤心里叹了一口气,心想这文丑打不过自己就算了,好歹自己是齐名吕布的无双上将,输给自己并不丢人。
可他荀谌,非得跳出来,扬言要用诗赋来碾压自己。
在智谋方面,自己可能现在不如荀谌等老成的谋士,可他偏偏要选择比诗赋文章。
试问这世上儒士三百万,又有谁能与自己一战呢?
想到这里,潘凤无聊的叹了一口气,笑道:“算了,还是你俩一起写吧。反正我随便写一首,无论你俩写的是啥,也都不重要了。”
什么?
还没等荀谌反应过来,潘凤就扬言让他和袁谭一起抛一篇文章出来,自己随意对之。
听到这话,在场诸位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要知道,在他对面的,那可是颍川名士荀谌啊。
狂妄!
简直是狂妄到目中无人!
而他潘凤,在诗词方面,偏偏就有狂的资本。
见潘凤如此,甄姜有些着急,郭嘉有些迷离,甄俨有些惊奇。
荀谌和袁谭却是笑了,笑得那般不屑,那般轻蔑,因为他们笑潘凤无知,更笑潘凤自大。
正所谓不知者无畏,潘凤也就是无知,才敢口出狂言,以一人之力,抗衡两人。
甄俨暗暗咬牙,拂手道:“请笔墨纸砚来。”
一声令下,府中的仆丁,顺势抬来两张案台,附上笔墨纸砚,供其挥洒文章。
荀谌一步一顿走到案前,眉头紧锁,沉吟了片刻,就挥手写出来一首辞赋来。
写完后,他看了又看,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袁谭胜券在握的接过宣纸,嘴角微微上扬,朗声念道:
“夏晴待晚转风涼,霞染胭脂炳蔚长。”
“乘兴携球巴掌地,同风共舞步三方。”
“墙花吹起堪同伴,人去场空又何妨。”
“可喜青山多妩媚,月光似雪影如霜。”
念罢,众人无不赞叹,这的确是一首平仄工整,颇有韵味的辞赋。
“奉孝兄长,这......”甄姜杏眉紧蹙,一双素手紧紧揉搓着丝帕,她自然也看得出来,这是一首上好的辞赋,若没个二三十年的文学功底,根本写不出来。
郭嘉眉间浮起几分苦涩,摇头叹道:“惭愧,反正我是写不出来这等文章的。”
叹罢,他仰头看着此时依旧泰然自若的潘凤,心中不解道:“将军啊将军,我怎么越来越看不懂,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能扭转眼前的局势......”
“阿姐,别怕。”甄宓拉着甄姜的手腕,依旧是一脸信任的注视着潘凤。
荀谌听完自己的诗句,满脸高傲的走到潘凤面前,说道:“潘将军,在下诗写完了,该你了,请吧!”
他的言辞虽然平淡无奇,但语气却暗含讽刺,仿佛此时此刻,他就等着潘凤在众人面前出尽糗相,以报昔日汜水关潘凤让他下不来台的仇。
“你这诗,写夜景是写的可圈可点,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荀谌目光一斜,冷然追问道。
“只可惜我手里这篇诗赋一出,此后五百年间,天下所有名诗都将黯然失色!”
潘凤不以为然的微微一笑,眼中寒芒涌动,旋即袖袍一挥,豪然喝道:“笔来!”
似有神助一般,潘凤衣袂翻飞,轻舒猿臂,拾过一旁仆丁递来的毛笔。
在众目睽睽之下,潘凤手下笔若青锋,在宣纸上来回游弋,行云流水,竟无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落笔恍如云烟骤散。
顷刻间,洋洋洒洒却不失工整的一纸诗词,便在潘凤的笔下完成了。
甚至连一刻思考的时间都未曾准备,好似这首诗,在他心中已经酝酿了数十年之久。
潘凤看着那一纸诗词,忽然摇头叹了一口气,骂道:“他娘的,练了这么久的隶书,白练了。”
说罢,潘凤掷笔有声,闲庭信步般便走到了一旁,负手而立,满脸微笑。
甄俨觉得奇异无比,不知潘凤何来如此自信,于是亲自上前,拾起那张信纸,吟诵道: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裴回,应照离人妆镜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