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昏暗下来。
小楼上的房间内,华锦褪去了外衣,只在身上着了轻纱,她刚刚与使女一起张哲褪掉了外套。
她力气不大,是不得已才叫了自己的使女进来,都忙出了一身细汗。
使女再次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水,笑着把那碗递给了华锦。
“姑娘是要我来喂他,还是自己喂。”
华锦红了脸:“这等事,你却下楼去,我自己来。”
使女又看了醉醺醺的张哲几眼,依依不舍的下了楼。
“信之郎君,来,妾服侍你喝点水,”华锦轻轻的抱住张哲的头,将那碗水中的大半慢慢的喂给了张哲。
华锦做完这件事,忍不住双手合十,祈祷片刻,这才拿起那碗还剩下的一小半水喝了一口。
“这药的味道果然不太妙。”华锦皱了眉头,这碗药是她“义母”花了上百贯得来的好东西,就是味道有些苦。
她强忍着羞意就要褪去最后的纱衣,却忽然听到楼下有些轻微的声音传来。
“这个丫头,却是不安分!这个时候闹什么?”
她踌躇了一会,听见楼下的动静没了,这才准备继续。
而楼下则完全不是华锦以为的那样,她的使女根本没有闹情绪,而是刚才突然有七八个用黑纱蒙着脸的小厮摸了进来,用小刀比住了使女的脖子。
然后这群小厮七手八脚的把这使女捆翻了,塞了嘴还蒙上了眼睛。
重眉也悄悄走了进来,好奇的低声问。
“为何不去顾府叫人,反而是你们几个自己带着使女们偷偷的来?”
玉瑶扭头看着重眉。
“若是去顾府叫人,倒是正大光明,可府里却没个正经主人在。几个仆人而已,那华锦打发起来定然轻松。若是申屠夫人在城里,也是好办,可夫人却去庄子上看大娘子去了。再说,就连我们几个一直都没能与郎君共宿一夕,怎么能平白便宜了这个小贱人?”
重眉似懂非懂的看着这四个雌盗,又不解的看向了宋茵芜。
“宋姑娘是孟大娘子的闺友,也喜爱信之郎君?”
宋茵芜闻言翻了个大白眼。
“我若不来,她们都担心我去告密,非逼着我下水,不过好歹是营救小婉姐的夫婿,就是这行迹太让人郁闷了些。要是被人当贼拿了,那才是丑事!”
徐娘子偷笑了一声。
“我们身份尴尬,又不好直接来这里拈酸,如果真闹起来,只会让张家丢了颜面。再说,我们几个下头伺候的小厮都是申屠夫人的人,这种事根本不会听我们的,只好我们自己来了,且偷了人回去,再要顾府的人来这里说一声就是。这地方是你们栾家的,你们老太太最爱我们几个的戏,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而且有宋小五在,大娘子知道了也只能谢我们。至于那个华锦,却是须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
月昭咬咬嘴唇,鼓起勇气轻声道:“天色将暗,我们快点上去吧,莫被贱人先得了手。”
七八个女子悄悄摸了上去,不一会就吃力的抬着睡得跟死猪一般的张哲下了楼。
好在这里离后面不太远,一行人抬着张哲从后面上了一辆马车急匆匆的走了。
重眉估计人走得远了,这才假模假样的寻到了小楼来,“吃惊”的发现了被捆翻的使女和楼上的华锦。
“不要声张!”华锦被解开后,倒是第一时间的拉住准备去报官的重眉。
她羞愤的说道。
“不是什么贼子,我听出来了,却是信之郎君的几个侍妾。定是孟家大娘子派来与我好看的,妹妹万万替我守着这事,切莫传了出去。”
转手还将贴身的一只镯子塞给了重眉。
顾府,老田头慌慌张张的引着皮大夫进了府,直往桂荷院而去。
“也不知谁如此狠毒,给我家表少爷下了毒,浑身发热,只喊难受,人却是迷糊的,刚开春的天气却直嚷嚷着要洗冷水澡。表家大娘子和老太太、各位姑娘刚回府就遇到这种事,都唬得失了魂。老太太已经厥了一次,表家大娘子刚刚怀上,这哭得跟泪人似的。”
皮大夫知道这个张哲对于顾府的意义,脚下当即就加快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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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张哲的手腕,皮大夫看着迷迷糊糊却无比亢奋的张哲,摇头笑了一声。他转头又看起了老太太,接着给老太太用了针,老太太惨白的脸色才红了些。
待他看完孟小婉的脉象,这才叮嘱安抚她说:“大娘子不要太过心急,待我开一副安胎的药吃上几日就好,老太太哪里是老毛病,养几日就好。至于您的夫君么,这倒不是中毒,却是不合吃了太多至阳的药物。这药物倒是极其珍惜的东西,可也太多了些。”
老太太急忙问:“可有紧要?”
皮大夫摇摇头:“若是个穷苦的,怕是与毒药一般无二,”他指了指在外屋候着的玉瑶几个,“可家里放着那么多妾室在,多来几个伺候一夜也就解了这药性。再用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