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婉把玉瑶三个都赶到了城东的院子去住。
那三人似乎也知道大娘子看破了她们的底细,不敢再招惹大娘子,低眉顺目的去了那边住下。
张哲虽然因为这件事与妻子之间解锁了新姿势,但是却没有大意,根本不来别院这边,日日守着受了极大委屈的孟小婉,片刻都不离开。
这一日,微风细雨。
城东别院。
玉瑶嘴角带着笑,正在房内调琴。
这几日,她的心情都是极好的。
芙草蹦蹦跳跳的走了进来,俏皮的拉住了玉瑶的胳膊。
“姑娘这几日笑容这许多,是不是高兴得太早了些,那好事可是生生的没办成,您也不懊悔?”
“我还懊悔什么?”玉瑶拿眼瞟了她一下,“这名分已经有了,有什么不好的。你说以郎君和大娘子的性子,还真能容我们几个一辈子都没个结果?”
“姑娘,您倒不怕大娘子嫉恨?趁着哪天郎君不在家,直接把咱们发卖了去。”
玉瑶把手从琴上移开,点了点芙草的脑袋。
“什么姑娘不姑娘的,重新叫来。”
“是,我的萧小娘!”
玉瑶安慰着拍了拍芙草的手。
“我们几个是学惯了看人的,大娘子虽然精明,若不是心善哪里会主动纳了我们三个。只要不是我们主动做幺蛾子,哪里会有那些事?”
玉瑶叫芙草收了琴,又问她去了哪里玩。
“我方才从李小娘那里来,重眉在跟着她学白娘子的戏文,我们几个丫头都在那里看。”
说到重眉,玉瑶点点头。
“她倒是个爱戏的,嗓子和资质也不俗,可惜身契却在栾家。那种高门,想赎她也无从下手。”
芙草收拾好了东西,又眼巴巴的看着玉瑶。
“可是约了那几个丫鬟去玩?去吧,别眼巴巴的看着我。”
芙草连着叫了几声“好小娘”,然后一溜烟的跑了。
四月初一,孟小婉的胎像慢慢的稳了下来。
玉瑶三个小娘按着规矩,也在这天来到了顾府给大娘子请安。
孟小婉只淡淡说了句话就准备打发了她们离开,谁知老太太却派了红叶来将玉瑶三人叫了去,这怕是要敲打敲打。
张哲没露面,也不待在桂荷院,只在家里闲走,却发现一些小丫鬟聚在一个无人的院子里嬉闹。
他凑了过去,那些丫鬟也没发现他,自顾坐在廊栏上聊天。
这些各房的丫鬟围着一个下巴尖尖、细眉双眼皮的陌生丫头在说话。
“我这名字,只是因为我的下巴生来就有些微翘,一副仿佛看不起人的样子,娘子和主君乍一看都有些皱眉,娘子便给我起了个重眉的名字。”
一众丫鬟哦了一声。
茴香转转眼珠子问她:“你跟小娘们都学了什么戏?我们几个都是没钱的,能不能听你白唱一段?小娘们入了府不再登台,我可听说外面的戏迷们都炸了锅。”
“一会儿我给你们学一段就是,有什么值当的。虽然我不是你们府里的,但是跟着你们家的小娘学戏,也算是半个你家的徒弟。至于你说的外面,何止是炸锅,就连我们家老太太也被气得心疼,整日催着我快些学,好家里唱去。”
重眉翘着下巴,学了一回《夫妻双双把家还》,一众小丫鬟差点把手都拍红。
这时,有丫鬟也看见了张哲,惊呼了一声。
“表少爷来了!”
丫鬟们最怕孟小婉,更敬畏大才子表少爷,她们躲在这里偷懒被表少爷看见,都急忙跪了一地。
“跪什么?都起来,是我不合闹了你们的快活,我往别处去,你们且继续顽。”
顾家和张家的丫鬟都是常见张哲的,倒不觉得什么,可重眉却不一样。
在她眼里,张哲是天下一顶一的大才子,而且她的几个师傅都是张哲一手“调教”出来的,她涎着脸跟着几个张家小娘来顾府顽,心里就有想见一见张信之的念头。
见他生性和蔼,便又添了三分仰慕。
“栾家的重眉,给张郎君请安!”
张哲见她一脸激动,也猜到了这个丫头是因为什么。
“你便是那个极有天份的,唤作重眉?我倒是听白鹭念叨过你的名字。”
“是几位师傅谬赞了,婢子哪里敢担得住张郎君一声赞?”
张哲仔细看了一眼她的下巴,果然就算是低着头的时候,都觉得那下巴是又翘又尖的,给人平添了几分傲气。
重眉被他看得脸红了一下,倒也大大方方的没有躲开他的眼神。
“你现在叫做重眉,那原名又叫做什么?父母又在哪里?”
“回张郎君的话,婢子原来姓焦,叫做焦草儿,是南阳人。在我六岁的时候,老子和娘为了给弟弟治病,就把我卖给了刘大户。后来我第一个师傅来刘大户府上唱戏,看我还入眼,就让南阳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