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芙娘仔细的看着张哲,满眼都是惊奇。
“张老二,某本来就已经觉得你足够惊才绝艳了,却不想你还藏得如此之深!那么鬼魅的曲子,你也敢吹出来吓人!!!老娘差点没被你给吓死。”
“还有!”林芙娘的眼中全是“危险”的神色,“你与苏姐姐用乐曲互述,都互相说了些什么?还不快快招来。”
“乐曲互述”是什么鬼?张哲一脸无辜,心想:难道要我回去审问一下那台二手的录音机,问它究竟与苏明烟互相倾述了些什么内容?
张哲只好说“别听她说的玄乎,其实就是在装13,”就跟他吹唢呐吓人一个德行。
马车一直将林芙娘送到了林禅庵的门口,谁知下车之前,林芙娘却忽然转头对张哲说:“张老二,若是不想你家孟氏伤心的话,你最好不要在苏姐姐面前暴露自己就是那个鬼乐道士的身份。我家苏姐姐......,哼,你自己品去吧!”
品你个大头鬼!
张哲懒得理她,苏明烟可是有大家之称的才女,除了诗擂那一次,彼此交往也不是很多。这个林老三无非就是不想人接近她的禁脔罢了,还当谁不懂她似的。
回到净月观,霍炳成主动来到了张哲的房间,却问起了包家的事。
“信之,我本来也不想多问那辜灵川两人的话里究竟蕴含了些什么。但是恰好林芙娘也与那包家联系上了,你我若有能力,断然不能不救。如此,可否将那事细细说与某听?”
张哲犹豫了一下,这才把他的推测说了出来。
“辜灵川是个精细的人,断不会平白上当。他向包家借了一千贯,又立即花在了包家的身上。济源兄,认为这说明了什么?”
霍炳成思索了半天,不得要紧。
“这包家是做染行、票号和放贷的,莫不是辜灵川对染行有了兴趣?”
张哲又轻问了一句。
“那济源兄,再把辜灵川押自己必中举元的事,联系起来想一想?这包家可不是只有一房。”
“包提学!”霍炳成悚然而惊,下一句话立即就说出了口,“他竟将举元作价一千贯卖给了辜灵川?!”
“我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张哲替他满上了一盏茶,“可兄认为以包家的豪富,是为了区区一千贯就敢冒这么大险的人家么?”
霍炳成一低头,也是,一千贯而已,对于包家真的不算什么。
“那辜灵川为何如此有底气,还借了一千贯马上就花在了包家身上?”
张哲伸指沾了一下茶盏里的水,在桌上写了两个字。
“考题!”
霍炳成猛的站了起来。
“无耻!”被激怒的霍炳成当即跳脚骂了半天,最后他猛的拉住了张哲。
“信之,你可有主意?为兄的那点钱可......,咳咳,还有芙娘的婚事!”
张哲也在盘算着。
“济源兄莫急,且听我慢慢分析一二,看有没有法子。”
“我想了想,却找到了两个紧要之处。其一,适才听芙娘的意思,官府只是忌惮包家那些散在百姓家的私票。一旦包家倒台,不知多少人家也要倾家荡产。这其二么,便是如今贺观察那里军费又开始超支,林通判需在月底之前筹集到十万贯。”
霍炳成听了就头疼。
“为何都是这等事,却近乎无解也!”
他却见到张哲轻轻摇头。
“这事好解!”
“信之,切莫大言。”
“贺观察在前方刚破祈郡,且那祈郡已被划为本省统管。我听闻祈郡有一处原本归属南吴王室的玉矿。我看这战事半年内是停不下来,何不让林通判就以这玉矿半年的开采权为抵押,向人以高息借贷?”
霍炳成初一听,也觉得有理,但是片刻后却又大摇其头。
“借贷毕竟要还,还是高息偿还!玉矿却白给人开采半年,真的那样,林通判这官也算是当到头了。”
张哲却笑了起来:“若是这笔钱还约定在月底之前连本带利还清呢?”
“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疯,怎么尽说胡话?”
“不是胡话,”张哲心里盘算完毕,胸有成竹道,“在所有人看来,包家的私票是他们的护身符,可在某看来,却是他们最大的破绽,是妥妥的催命符!”
“我的意思是,林通判只找包家一家借,借得越多越好!包家不是向来只借私票,还债却要用官票还么。还的时候,还要按那时的私票官票比价,按约定的溢价比来偿还。”
霍炳成有些急了:“信之是真糊涂了!那包家的套路极其狠毒。他家借出十贯私票,到了还的时候,若当时官票一贯可当一贯一的私票,看上去只要还本金官票九贯多,但是那利息却是每日叠加。借他十贯私票,不过十日,却要还他二十四贯的官票!”
张哲听了却只是笑,到了后面却怎么都不肯解释了。
当夜无话,如此过了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