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有谕,不得对商楼前邀战者动粗!汝要上台,只管与他做算学之比!”
拦住张三七的是几个军士,领头的一边宣示着太祖谕令,一边很是怀疑的看着这个躁动的家伙。因为怎么看张三七都不像是一个精通算学的人。
“他敢出言辱及我家郎君,誓必不能与其干休!”张三七的声音很大,前排观众都轰然一声,又开始为张三七大声喝彩。
张哲想挤过去, 可惜他的体格实在是不允许,他的声音被周边的嘈杂声所掩盖,都只当他也是个在鼓噪的观众。
好在台上的领队军官伸出双手,下压了半天,周边这才安静了些。
张哲也终于听清了张三七在与那白衣青年争论什么。
“你就是嫉妒!”
“张信之定是欺世盗名!”
“你就是嫉妒!”
“文风诡变,焉能是一人之能?”
“你就是嫉妒!”
......
白衣青年一开始是没把张三七放在眼中的, 只以为三言两语就能打发掉。可谁知张三七得了张氏辩论法的精髓, 翻过来覆过去就是一句诛心话:“你就是嫉妒!”
争论到七八句的时候, 前场的观众也纷纷附和起张三七来。
上百个声音在嘲笑:“你就是嫉妒!”
那白衣青年愤而拔剑,台上的大郑军官顿时露出一丝喜色,只要他动手.....。
下一刻周边一静,因为那把剑居然架上了那白衣青年自己的脖子。
刚刚摸出雷神棍的张三七,也被唬得后退了一步。
“安敢如此辱人?!”白衣青年的愤懑声高昂而起。
台下也有士子大怒:“许汝污蔑人,却不许人反质汝,却是哪家道理?须知此乃我大郑之地。”
南吴人也赶过来几人,急急忙忙的夺下了白衣青年的剑。
一丝淡淡的血痕在白衣青年的脖子上显得格外醒目,白衣青年冷声道:“既如此,张信之的世仆到此,为何不见他本人上台?”
台下那位士子也大声呼道:“莫是天下什么样的阿猫阿狗也要张信之来战,活人也会被烦死。汝莫张狂,待周某来会会汝!”
观众们大声叫好, 将那士子抬着送到了台上。
士子上台之后,洒然一礼:“肴东周公信, 敢请教!”
台上有周公信的同伴当即大呼:“此乃我河东道上届举元耳!堪称河东第一。”
一片叫好声响起。
“湖阳廖申然!谨以请教算学,可战?”
“然!”
见两人这就要开始对战,台上台下都噤了声, 张三七也趁机跑下了台。
这厮早就在台上看到了张哲的所在,三挤两钻就来到了张哲的身边。张哲不等他出声,拉着他就走。这等青天白日、众目睽睽的环境正是张哲“才学”的大忌,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离开人群,两人便往璃街另一头走去。
在璃街上商品确实称得上琳琅满目,便是以张哲的现代人眼光也忍不住买了不少好东西,上百贯轻轻巧巧的用了出去。
璃街是个区域统称,合计有三街十四巷。
两人抱着一堆东西路过一座楼下,却忽然听到楼上有女子在笑。
“兀那云中鹤,却往哪里去?”
两人听得讶然,这声音分明是武陵口音。
“云中鹤”的匪号,却是张哲在武陵郡时对自己的戏称。
张哲抬头一看,只见三楼上,有两个盛装女子正指着他,满脸的惊喜。
竟是绣扇与螺珠两个!她们两个如何到了京城?
有使女下楼来请了张哲两个入楼,张哲看了一眼这楼的匾额,“青雀楼”,匾额上还有御中字样,却是教坊司的地头。
上了楼来,绣扇与螺珠笑着迎上,拉着张哲到房中坐下,有使女招呼三七在门旁设案取了瓜果来与他吃。
“我们姐妹知道郎君要来京城赴考,却不想竟是如此巧遇!”绣扇亲手奉茶,满脸都是欢快之色。螺珠却是笑而不语,还是如之前少言寡语的样子。
“某也奇怪,你们两位如何到了京中,却是几时到的?”
绣扇嗔怪的指了指张哲:“若非你这个云中鹤,我们两个也不会千里迢迢的被招到京里来。”
张哲呵呵一笑,已经大概猜到了原因。
螺珠夹了一枚甜糕放到了张哲的碟中:“信之郎君,莫听绣扇姐姐胡诌。今年朝廷立宋王爷为太子,便诏令各地献歌舞。云梦南道,便以郎君的戏文曲调为冠,而我们两个是郎君亲手调教的,又是官奴身,省道便举送我们进京献艺。六月初,献戏于东宫。太子妃喜爱我们两个的戏曲,便将我们留在了京中教坊司。”
张哲不喜反愁:“京中权贵众多,你们怕是比不得在武陵时自在。”
绣扇接过了话头:“一开始委实有些战战兢兢,好在我们虽然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