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场内,很多考生在熬夜。
而大理寺的监牢内,大理寺上下也都在熬夜。
被俘获的刘沓等人已经被他们熬了一天一夜,这种熬鹰的法子正开始发挥了效用。
太子下属在捕获刘沓等人的时候,京中各处势力都提高了警惕,都担心太子会借刘沓的嘴来打压和牵连其他势力的人。
可太子却下令在第一时间将刘沓在内的所有活口和证物都转交给了大理寺。大理寺卿陶丹臣,却是皇帝在潜邸时的老臣子。
对于太子的这个举措, 各方势力并未感到庆幸,而是更加忌惮太子。太子的这个举动,看似放弃了打压其他王爷势力的机会,却必将获得上至皇帝下到百官们的支持和欣赏。
大理寺从北香阁的后院地下找到了三具没有任何证明、面目全非的尸体。而仵作们查验后,却发现了这几个人身前都是经常持笔书写的人,看腹中之物的残留, 大约推断出是北方人。
京城内最近没有本地的书生失踪。所以这三具尸体最大的可能就是:来自北地准备参加会试的三位举子!
可礼部关闭考场前传来的消息显示, 一千二百一十七名报名参加会试的举子已经全部进入了考场!
大理寺上下不敢怠慢, 刘沓的手下无一例外都被用了刑。可惜效果不大,而顾忌诸国之间的俗例,有代国王室身份的刘沓却不能施加肉刑,只能熬着不让其吃喝睡觉。
大理寺监牢审讯之地,大门被人猛然推开。
大理寺少卿汤家显大步的走了进来,一脸铁青的他手里还捧着一卷黄锦。
“圣谕,对刘沓用刑!生死勿论,只要结果!”
满牢的人都楞了,皇帝这是与代国彻底破脸了。几位用刑人满脸狞笑的从地上站起了身,刚把目光投向了刘沓,此人却苦涩的笑了一笑:“你们狠,我招!”
片刻之后,汤家显走出了大牢,躬身对着前来传旨的老太监微微施礼。
“三福公公,已然问出结果, 是北地辜河郡的三名举子。辜河郡孤悬一地, 这三人少有人认识, 在北香阁被他们坏了性命。刘沓派了三个人冒充了这几位北地举子,已经进入考场去了。”
“好个代国, 如此藐视天下读书人!委实该死!”三福也担忧了起来,皇帝之所以要求立即对刘沓用刑,就是因为小郎君也在考场里。
汤家显附和着冷笑一声:“列国之中,就以代国人最缺教化。使团中有齐茂公那等儒才,也是说抛弃就抛弃,十余年来不取士,早已与胡蛮无异!”
三福差点跺脚,但是也无可奈何。
国家抡才大典之际,只要贡院大门一关,除非是皇帝下旨,否则谁也别想叫开大门。换做别人,三福或可自己去试试运气,但是偏偏今科主考官是周知易那个老顽固。
他只能叫人拿了自己的令牌快马出城去找皇帝要旨意,而他则和汤家显带着人赶到了贡院门口。
罗普生知道自己不能再去上厕所了,半个夜晚他已经找借口去了两次茅厕。若是再去,文吏们便会将值守的郎中叫来给自己把脉,这是为了避免在考场中发生疟疾等疫病。
他两次都经过了那个张信之的考号门口, 袖子里是一截锋利的断笔杆。可惜的是, 有几个文吏一直待在那里,颇有兴趣的看着那张信之睡觉。
罗普生不由得暗骂,一个男人睡觉有什么好看的!
他与另外两个伙伴的使命是破坏这次郑国的会试,最好在考场里闹出天大的事情来。世子曾经说过,这次恩科是为郑国太子就储而特开的,若是恩科不顺,便能散布郑国太子就储乃不祥之兆,进而挑起郑帝诸子的争斗。
罗普生的目标一开始就放在了张信之的身上。
此人连中三元,又横扫六国才学之士,大有成为天下第一才子的可能。若是能在考场里格杀此人,必能为郑国太子不详的言论增加不少可信的成分。
至于其他两个伙伴,他们的目标是来自大郑国子监的考生,其中一个是户部侍郎的小儿子,另一个是国子监司业的侄儿。
在看到张信之在考场内的发挥和表现之后,罗普生对张信之的杀意也到达了顶峰。这个人必须除去!
回到自己的考号,罗普生开始闭目养神。
不要紧,还有两天时间贡院才会开门。今晚是那张信之太过惊艳,故而有人在一直围观,待到明日晚间大家都有所放松时,他再下手不迟。
到了寅时正刻(凌晨四点)时分,张哲忽然被一阵尿意憋醒,在与廊中值班的文吏打了个招呼之后便往茅厕方向去了。
张哲走到一半的时候,正好从茅厕方向过来了一人。
两人擦身而过,睡眼惺忪的张哲没有认出这人是谁,而那人在见到张哲之后,却是眼中一亮。
此人正是国子监的万年老三陈姓考生。
陈姓考生正好与张哲在一个考廊,回到他的考号是一定要路过张哲的考号的。他看了看自己与张信之同样颜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