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满山让这几位老头上了车,给捎个脚。
能看出来这几人过的并不富裕,却能在柱子爷去世后想去看看还不空手,且第一时间就想去见最后一眼,那么柱子爷活着时,应是和这几位老人感情很深。
满山猜的不错,其中一位老人姓刘,还和柱子爷有挺近的亲戚关系。论辈分,二柱子应该叫刘老头四爷爷。
两辆车陆续停在了二柱子家大门口。
柱子家的那些亲人纷纷迎上前,不会说什么场面话的就一句开场白:“哎呦,来啦?”很是感慨的样子。
尤其是到了近前,能看清两辆车上装的那些物什。
真是没想到,就差棺材了,剩下的基本全都有。
咋就没带棺材呢,这可咋办。
会说话的会加几句,对左撇子道:“你说说,这事儿整的,老人走的太急,还给你们折腾来了,真是不好意思,走走走,快进屋。”
总之,二柱子的这些家人,会不会说话的,都想和左撇子、朱兴德、杨满山打个招呼,先混个脸熟。
你要说他们想通过这一面求你点儿什么事吧,也未必。
就是这一家人见到强者,历来是这样。感觉和能耐人多说上几句话有面子。
朱兴德此时还不知道老人没棺材呢,要是知道,他连客气都不会客气,本来就一肚子气。
因为柱子爷的死,就是被这一家子不孝顺的玩意儿忽视才去世的。在朱兴德看来,稍稍注意一丁点儿都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别看这些人见面装的挺好,装的挺客气挺有礼。不知道的,还真会以为这一家子为人不错呢。
所以朱兴德也好,左撇子和杨满山也罢,脸色都不是很好看,没心思应承那些人。
朱兴德直接问道:“人在哪呢。”
柱子二伯回答:“在、还在老爷子自己那屋呢。”
朱兴德扶了把左撇子,让岳父走在最前面,几个人大步流星直奔柱子爷那屋。
在他们跨过门槛掀开门帘时,院子里,柱子二伯娘问她大嫂,“大嫂,你和大哥是怎么送的口信儿啊,我怎么瞧着那几位急头白脸的呢。好像是咱让老爷子去世了似的。”
柱子的婶娘也附和说:“就是,你们到底说了啥,可别让人家误会了咱家。”
柱子的大伯娘气的不行,最初让这两位妯娌去送信儿,她们不去,现在回来了,她们又埋怨。
“我们能咋送,我们就实话实说呗,我还能把人给编活了是怎滴。你看谁家死人能有个好脸,还想让人家冲你笑啊。”
“嘘!”在前面走路,要随着朱兴德他们进屋的几位男人,回头冲柱子两位伯娘一位婶娘瞪眼睛。
都什么时候了,还吵架。
有那拌嘴功夫,将车上东西卸下来得了,一点儿没有眼力见儿。
……
当左撇子见到躺在炕上,早已经毫无声息的老爷子时,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左撇子先摸了摸老爷子冰冰凉的脚,又拍了拍柱子爷的手,“唉!”
唉,也不算遭罪,相等于睡了一觉就没了。
左撇子稍稍让到一边,让两位姑爷上前看看。。
朱兴德和杨满山站在炕边,就那样望着早已闭眼的老爷子,沉默了好半晌。
朱兴德心里想的话,只有他自己知道。
你老哪怕再等等,等等是不是能见柱子一面。
您这样突然离开,回头您让我怎么和柱子说,他怎么能受得了,他那么一根筋的人。
也赖我,我要是知道你老会这样,我绝对绝对不会派柱子出门。
您新房还没住一天,柱子的福气您也没享一天。
日子明明已经开始好了……
杨满山和他大姐夫一样,心里想的话,只有他自己知道。
杨满山望着柱子爷,心想:
老爷子,我听他们说你没的过程,听的很难受。
不知道你老是不是饿着走的。
其实还是俺们心粗啊,柱子想不到的事情,我们当哥哥的应该帮他想到的。
早知道在游寒村给柱子哪怕是赁个房,让你老搬过去,是不是就不能没了。
杨满山知道,没有早知道。
他父母当初也是如柱子爷一般,忽然就一个个离开了他。
还是隐隐约约的啜泣声惊动了朱兴德,让朱兴德动了动脚。
出声的是,强憋着却没憋住掉泪的几人,他们是搭杨满山车来的那几位老头。
这几人是何时进屋的,甚至是什么时候来的,柱子的那些亲人压根儿就没注意到,他们只将目光放在朱兴德几人身上和外面那两车货物上了。
倒是在朱兴德回眸看向几人,左撇子也拍着柱子四爷爷的胳膊安慰时,柱子家的那些亲人这才发现。
被这么一打扰,朱兴德干脆出了屋。
出屋他就问道:“装老衣准备了吗?你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