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没说完,被李氏推了一把。
李氏无奈,二嫂你那嘴咋当着小叔子面前啥话都敢说,生孩子都唠了出来。男女有别的。
孙氏却不领情:“你推我作甚,我是说上一辈人孩子生少了。不对,其实也不少,要怪只能怪咱两家的壮劳力指望不上。没招了,只能咱们这些人可着劲儿的干活吧。我这不是和德子唠唠嗑嘛。”
从孙氏的语气里能听出来,这功夫她又将娘家排在第二位,婆家成了第一位。
很是着急回家垦荒,一副想可着劲儿往家多划拉的模样。
朱兴德挥着鞭子,故意问道:“二嫂,那你又不着急分家了。”
“分家,那也得先将白菜种完的,那都是白得的。回头就算分家时,各房头不也能多分一些菜嘛。咱们这可都是自己家人,多得菜是好事儿。这种外面的便宜必须要占。”
咱可是正经过日子人。
还别说,这话让朱兴德也难得露出些笑脸。
他还是比较愿意听到嫂子偏向老朱家的。
“爷,爷?”
朱老爷子此时还不知道咋回事儿呢,见到朱兴德张嘴就问道:“你怎的又回来了。”
一个时辰后。
杏林村由于朱兴德的归来和出谋划策,又招呼村里一帮人帮忙组织纪律,居然比游寒村先一步开始抓阄了。
这玩意儿纯靠运气,在结果揭晓时,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谢婆子高兴的直转圈圈:“啊呀,呀呀呀呀,我的天爷啊,我抓到了离咱村最近的那块荒地!”
这给谢家人乐的,手气真旺。
不知道的以为她家会长期占用那片地呢。
抓阄现场那叫一片欢腾,就像发生了什么新鲜事,要集体过年似的。连朱老爷子一大把年纪都跟着笑出了声。
不过,他老人家是笑骂出声:“完蛋玩意儿,老大,你咋抓出那么老远。”
朱兴昌脸通红懊恼道:“我早就说了,别让我抓,让德子抓,或是爷,您亲自抓。我这人一向运气不行,你们非得让我上。”
没错,朱家是朱兴昌作为代表抓的阄。
虽然结果很不好,臭手气。
但是之前不止朱兴德,包括孙氏和李氏都笑呵呵凑热闹说:“大哥,你是老大,你抓,抓哪里都没关系。放松心情。真抓不好,咱家人不挑,反正地多就行啊。”
孙氏和李氏心态很平衡。
要知道小叔子可是带两头大牲口回来的。
刚才里正喊话,谁家有能力除了份额外还想多耕的,举手。
小叔子的手毫不犹豫就举了起来。
附近挨着老朱家人站着的村民,孙氏和李氏看的真亮,那些人全都情不自禁扫向小叔子身后拴着的牛,然后默默动了动嘴没吱声,没敢质疑你家干不过来。
瞧瞧,就是这么的牛。
所以一场抓阄,李氏和孙氏从最开始恨不得处处斤斤计较,毕竟是自家人带回来的消息,那时感觉要是得不到最好的位置是吃亏。
直到眼下,即使抓到不好的荒地,也全都乐呵呵。
再着,孙氏和李氏心明镜的,她俩也就是咋呼得欢,真正会受累的还得是朱兴昌和朱兴德兄弟。
只要一想到这点,就觉得没啥可斤斤计较的,毕竟咱多少理亏,朱老二和朱老三在县里帮不上忙,回头分菜却不会少得。
这不嘛,回到老朱家要开个家庭会议,简单聊一聊怎么个干法时,孙氏率先发言道:“
说起来这回要让大哥和四弟受累,按理我不该再酿酒,应该代表孩子他爹去地里干活。
可是,咱说心里话,都是自家人也知道,我一天酿酒挣钱不少,也是不能耽搁亲家买卖。
我这几个月下来,过年都没咋休息,只今儿休息一天,我都闹心。
这么的,除了白日酿酒,我会起早贪黑干,尽量多往地头跑。还会一天两顿饭都由我来做。
另外,我和三弟妹……”
孙氏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没有提前商量,却打算拖李氏一起下水,继续道:“我们俩会做饭多做些荤腥,给出大力的大哥和四弟多补一补,甭管是炖鸡炖鸭的,这银钱由我们俩出,就算是一个心意了。”
孙氏还看向朱家伯母:“打比方,我俩要是抓了家里的鸡,或是摸了多少个鸡蛋煮给大哥和四弟吃,娘,你可以记个账,回头我和三弟妹一家一半补给你。”
反正买谁的都是买。
李氏被孙氏架到那了,她能反驳吗?
急忙跟着点头应是,看起来态度极好。
李氏想的清楚,她可以掏点钱给干活的人补充些营养,又不会顿顿吃肉,咱农家人哪里舍得那么吃?不过是三两天炖只鸡,熬出鸡汤下点面条之类的,买肉的钱又有二嫂帮着分摊,分到她头上要花的银钱,比起酿酒挣的钱差不少呢。只要别耽搁她干活就行。
孙氏和李氏开了个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