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是兄弟啊。
联系之前好几次周围谈及这事时时清的敏感,好像早就有了答案。
这就是时清想把自己送进实验室的原因吗?担心自己和他抢公爵的爵位?
但时清的反应实在让他好笑,都决裂了,也不在乎有没有血缘关系了,时清似乎很难过极不愿意曝光真相。
时周闪过这样的想法之后懒得继续多想,内心平静无比,不起一丝波澜。
我们走兰斯虚虚揽过时周的肩膀,隔开时清的视线将时清往外头带。时清虽然年少但手段之狠令人触目惊心,当初几乎血洗公爵府的手段连他都自愧弗如,他不希望时周和时清多相处一秒钟。
哥哥时清的声音好像碎了。
时周停住脚步,抿了抿嘴唇,最终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想说的话,头也不回地离开。
房间鸦雀无声,暖气和窗户进来的冷空气交织,本该适中的温度里时清止不住地颤抖。
他从小就察觉到自己对时周的龌龊心思,爱上一个永远护在自己身前的人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他曾经厌恶过彼此的亲情关系,可等到时周到了帝都和自己渐行渐远之后,血缘反而成了他最着迷最感激的存在。
他们的兄弟身份让时周虽然不喜欢自己的一些做法但会负责任地说教,虽然不喜欢别人的触碰却允许自己和他并肩,虽然不关心许多事却仍然习惯性去保护自己。
可这个联系是假的。
他是个仆人的孩子,他低人一等,他的血比其他人低贱,他卑劣又肮脏,却觊觎着一个干净纯白者的爱。
所以当他知道老公爵准备告诉时周两人的关系之时,匆忙筹备了一个计划让他无声无息地带着秘密死去,将所有可能的线索统统抹去,然后天亮后再找到时周,见面轻轻唤他一声哥哥。
他和时周已经剩不了什么了。
那一点血缘羁绊是他最引以为豪的存在,代表了他和时周从一开始就应该牵扯在一起,不管是好的坏的幸福的不堪的,无论时周在不在乎他恨不恨他,他和时周之间永远有一份也是唯一一份不能割舍的联系值得他紧紧抓住。
他把自己的嘴唇咬的鲜血淋漓,眼中的风暴翻涌又一寸一寸地平息。
兰斯,你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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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回去吧。走到外头,时周转身对兰斯毫不留情下了逐客令。
兰斯下意识苦笑于自己永远不招对方的待见,但知趣地道别了:你不要多吹风。
病房被时清暂时地鸠占鹊巢,时周又不喜欢医院的一切,随意找了个花园的干净秋千坐下,轻轻晃了几下又恢复原状。
系统这回没有刷啦啦地翻书,而是气得把那本厚重的原著给砸了:【狗屁不通,连这么重要的消息都没有写。】
我对你的不靠谱已经习以为常了。时周连打起精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
他用力蹬了一脚地板,秋千在反作用力的作用之下向前奔去抬高升到空中,风吹走他有些混乱的思绪。
把心中的杂念赶跑,他停了下来。
忽然熟悉的一道声音像凉又泛涟漪的湖水,扶住秋千的绳:
周周。
显而易见是司凛。
司凛什么时候开始叫自己周周了,之前不是一直小骗子小孩时周叫的顺口吗?
时周一下子想到系统曾经的求助,警觉道:你给司凛发了什么?
系统害羞地亮出之前的信息:【司凛!周周出事啦!你快点来救周周吧!】
司凛不知道系统的存在,只能以为时周自称周周发了求救短信。
时周抓紧了秋千的绳子,暗中磨了磨牙。
艹,系统这个憨批。
系统默默死遁了。
司凛欣赏完一番时周咬牙切齿的表情,低沉笑出声,坐到时周让出的秋千的另一端,脚尖磨蹭了地上松软的泥土:这条求救就是你自己发的,并且刚好幸运躲过了虫族的信号屏蔽,不是吗?
他在自己和躲过屏蔽之间加重了语气,仿佛刻意强调着什么。
时周的脸色逐渐严肃了,司凛当然猜到时周有不可以让人知道的技术或者秘密,但最终替他瞒了下来。
是。时周转过头朝他露出一个灿烂漂亮的笑,谢谢。
司凛飞快地垂下眼睛,跟被吓到了一样:没事。
你怎么也来了?时周问。
M星变数太多,保险起见我就跟来了。抱歉这一次预估错误,反而让你们预备役失去了最初历练的本质。司凛道歉。
尤其是时周居然伤的那么重,收到求救时他的心直接空了一拍,马上决定出征。来到这里后见到时周的身体检查报告,心里撕扯开的疼痛比他自己受伤还要难受。
时周某种意义上称得上好了伤疤忘了疼,反过来安慰司凛:没事,我的试炼目的达到了,我收获很多。
安达安装了机械手臂。司凛好像顺带提起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