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了蒋家,看到床上躺着的江绎时,还是吓了一跳。
江绎浑身是血,胳膊紧紧地捂着胸口,能看出他为了使劲拳头都攥得白了,眼睛也紧闭着,嘴唇青白,喃喃地在说着什么。
蒋家老夫人心疼地直掉眼泪,看到颜言来了,慌忙上去握住她的手,哽咽地说:“好姑娘,你可算来了,绎儿一直唤着你的名字,我们是实在没办法了。”
颜言心里也不好受,也没客套,问蒋老夫人:“祖母,我能做些什么吗,您直说就是。”颜言自小随江宜萱一起喊蒋老夫人为祖母。
眼下房中蒋家三房各房的舅舅舅母都在,为了颜言的名声着想,也怕打扰了治疗,除了老夫人只留了三个舅舅和大夫。
江宜萱哭着不想出去,被大舅母劝走了。
待人都出去,大夫说:“颜小姐,江公子的伤在胳膊和胸口上,可是他胳膊紧紧捂着胸口像是护着什么东西,他一直喊您的名字,您试着叫一叫他,看能不能让他放松。”
颜言便轻声喊着江公子,喊了大概有十几声,大夫上手轻轻抬起了江绎的胳膊,竟真的能抬走了。
众人都送了一口气,蒋老夫人喊了丫鬟进来给江绎换身衣服,大夫连忙查看他的伤势。
颜言不方便再待在屋里,蒋老夫人便亲自把她送出来,江宜萱正焦急地等在门外。
“怎么样了?”
门口的蒋三夫人看着她一身狼狈,柔声安慰她:“萱姐儿别怕,大夫已经在治了,你先带颜姑娘去你院子,顺便回去换身衣裳,一会儿你哥哥醒了看到你这样又要担心了。”
听见这话江宜萱安心了不少,又不放心的叮嘱:“那有什么事的话舅母一定记得让人去告诉我。”
“好,萱姐儿放心。”
江宜萱带着颜言往自己院子走去,颜言担忧的看着她,轻声问:“萱萱,你没事吧。”
江宜萱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刷一下又流了出来,哭着说:“娆娆,我刚刚真的好害怕,我哥哥要是有什么事,这个世上跟我最亲的人就没了。”
颜言给她擦了擦眼泪,安慰说:“怎么会呢。你还有外祖母舅舅舅母他们呀,我和盈盈也会一直陪着你的,再说了江公子这不是没事吗。”
江宜萱哭得眼睛都肿了,委屈地说:“我就是害怕。”
两人进了院子,江宜萱去洗脸换衣裳,颜言才有空坐下来理理思绪。
若说以前颜言对江绎的心意有一两分分察觉,现在就是有七八分的确定了。
可是颜言不明白,怎么这次就这么严重,还不住喊自己名字。又想起在凌烟阁秦霄整的那一出,颜言烦躁的叹了口气。
另一边,丫鬟给江绎换衣服时,在胸口处也就是江绎紧紧捂着的地方,发现了一封被血染了的信和一块令牌,丫鬟不敢耽搁,呈给了蒋老夫人。
蒋老夫人直觉这信和令牌事关重大,要不然怎么会让她这外孙拼了命去护着,吩咐人将东西送到蒋家大爷那里去,说等江绎醒来再处理。
江绎宜萱还没收拾完,外头就有小厮来说,镇国公府的世子来了。
颜言这才记起,天色都已经这么晚了,她只跟季氏说了一声便跟着秦霄出来了,恐怕这时候季氏担心的不行才让颜承泽出来找她。
颜言等着江宜萱收拾完才一起出来。只见颜承泽正在蒋府的正厅门口等着。
“外头冷,你快回去吧,等明日我再来,有什么事派人去告诉我也成。”颜言对江宜萱说。
“好,今日多谢你。”
兄妹两人离开,颜承泽在路上就忍不住问颜言:“你不是跟太子出来的吗,怎么又在蒋家了?”
折腾了一晚上,颜言早就累的不行,听到兄长这么问,打起精神来把今晚的事说了一遍。
颜承泽不敢置信道:“太子安排了这么多?她以前不是最敷衍你了,现在这是想干什么?”
颜言没精打采地说:“我怎么知道,不过江公子伤得是真重,我看着都吓人。”
听颜言这么说,又想到刚才颜言说江绎喊她,颜承泽心中隐隐有个猜测,不过看着妹妹疲惫的样子,还是没说什么。
经过这个插曲,今晚秦霄给颜言带来的冲击感都变淡了不少。
自从钱姨娘进门,镇国公府再也没一起一家人守过岁,此时季氏一直不放心地等着,倒是镇国公听闻颜言跟秦霄出去了,高兴得很,早早地就就寝了。
要不是今儿是除夕,恐怕他都得去那钱姨娘屋里。
季氏原本还想盘问盘问颜言,但看着她那副疲惫的样子,什么也没问,便让她回去睡了。
颜承泽想跟季氏解释解释,也被她赶回去休息:“今儿你最累了,忙了一天,既然你妹妹没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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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秦霄自在凌烟阁回来就独自一人坐在书房,李元吩咐人做了夜宵,秦霄也一点没动。
桌上摆着的除了夜宵之外,还有秦霄给颜言买的那一包糖炒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