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要多不耐烦就多不耐烦,话里话外都表达出一个意思,不要叫我小名儿,我不想你叫我小名儿。
秦霄失望地垂下了眼,周身都透着一股沮丧感,抿了抿唇,极小声地:“哦。”
得亏夜晚安静,颜言又注意着秦霄这边的动静,若不然险些听不着这轻到不能再轻地声音。
秦霄心里沮丧的不行,挣扎了一顿,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屋子里的东西都收拾好了,该封起来的也封起来了,此时显得有些空荡,一时间两人都无话可说,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开。
颜言刚想开口赶人,目光被放在不远处的一个盒子吸引过去。
紫檀木的长盒,一看便价值不菲,颜言走过去打开,里头竟然是秦霄送来的及笄礼,那支秦霄老师留下来的珍贵的萧。
这萧自从送来,颜言格外珍惜,也就是刚开始吹过几次,后来便好生放了起来,这恐怕是今日打点东西,轻萝拿了出来不知道怎么处理,放在这等着问她。
颜言心里松了一口气,幸亏看见了,若不然以后还得麻烦一趟。
其他的东西也就罢了,不管多珍贵在锦衣玉食的天家长大的太子都不放在心上,颜言也没打算还,只是这支萧含义不一样,这是秦霄的启蒙老师留给他的,教导秦霄十几年,听说那老先生现在已经七十高龄却隐居山林,轻易不见人。
秦霄看颜言走到一旁,打开盒子便不动了,正好奇里头是什么,便见颜言将盒子拿了过来,放到他面前,示意秦霄打开。
秦霄很有自知之明,知道现如今颜言不可能再送他东西,这里头是什么就很耐人寻味了。
骨节分明的手放在盖子上,停顿了一下才打开,映入眼中的一瞬间,秦霄手指轻缩了一下,只见里面竟是那支玉萧。
疑惑地目光看过去,颜言耐着心思解释:“这是殿下恩师留下的东西,对殿下的意义非同一般,臣女以前想要是属实不懂事,现下婚约已作废,这礼收着臣女心里难安,殿下还是收回去吧。”
秦霄面色沉了下来,此时此刻像是被一座大山压着,沉闷地喘不过气,半晌,将盒子扣过来,推到颜言面前。
“这是给你的及笄礼,你收着就好,送出去的东西没有再往回收的道理。”
宁国传统,及笄礼上送得东西是对女子的祝福,从未有过将及笄礼还回去的先例。
秦霄知道,今日这东西若是收回来了,他跟颜言之间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拒绝也不敢拒绝的生硬,重话也不敢说。
可颜言在这件事上表现出了十足的耐心,一改刚才不耐烦地态度,好像知道秦霄不会答应一般,好声好气地劝说:“这萧在臣女这里也就只能压箱底,没有其他的用处,倒不如殿下拿回去全了您这份心意,殿下若觉得不安心,可以换一件给臣女。”
秦霄惊鄂,满脸的不可置信,好像不相信颜言居然能说出这种话。
“你现在非要跟我分的这么清楚吗?就算没了婚约,你娘亲跟我母后也是好姐妹,你就像我妹妹。”这话说的无比真挚,好像受了莫大委屈。
秦霄对现在的境况有些束手无策,颜言如今是油盐不进,软的硬的都不听,逼的急了可能就甩手离开,暂且只能这么说,两人的娘亲是好友,无论如何都不会形同陌路,现下让颜言不反感他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徐徐图之。
颜言反问:“妹妹?殿下是这么想的?”
秦霄重重地点了点头。
颜言目光怀疑地看着他,若有所思,不一会儿,也笑着说:“殿下说得对,那臣女以后就把殿下当兄长尊敬了。”
管他是不是真心实意的,将自己当妹妹,婚约一事便不能再揪着不放了,想到这,颜言放心了些,将盒子收了回去。
秦霄也暗自松了一口气,总算过了这一关,当妹妹对待总比毫无关系了好。
一时间,两人各有所思,各怀鬼胎。
颜言估摸着两个侍女要忙完了,秦霄是悄悄来的,没惊动任何人,若是让人看见免得传出闲话,颜言刚露出逐客的话头,秦霄便走了,走之前又细细嘱咐了很多。
流萤进来时,颜言还坐在桌边,小丫头怀疑地问:“小姐怎么在这呆坐着?”小姐回来半个时辰了吧,怎么还坐着。
颜言敲了下她的头,笑着说:“小姐在想事情呢,你们也快去休息,明日一早还早出发。”
一夜寂静,除了镇国公母子和祠堂中醒来后大闹的颜悠然,所有人都一夜安睡。
第二日清晨,季氏与颜言坐上马车出发,镇国公母子没有一点动静,倒是钱姨娘假惺惺地出来送人,俨然一副国公府女主人的架子。
季氏冷笑一声,理都没理她便走了。
秦霄与颜承泽一行人天还未亮便出发了,此刻晨曦初照,季氏与颜言出了城门。
镇国公府一天之内遭了这么大变故,京中众人还都不知,季氏行动太快,谁也想不到镇国公府的夫人如此干脆利落的和离离开。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