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要人传信?
姜宓看眼姜望,这事不该由她来说。
姜望轻叹一声,拉张凳子在姜信对面坐下:“半月前,二嫂将明珠送去参将府,给林参将做了第五房妾室。”
“做妾!”姜越不敢置信地喊了嗓。
姜信气得一拳砸在轮椅扶手上,手立马红涨一片,并迅速肿了起来:“姜庭死了吗?蠢货!废物!还有汪氏那个毒妇,姜越你去叫族人过来,赶紧把汪氏给我休了!”
姜宓抽了下嘴角:“方才我给二伯娘把脉,发现她已有两个多月身孕。”
姜越刚要迈出的脚又收了回来,看向父亲。
姜信张张嘴,气得又一拳砸向了轮椅扶手。
姜望心疼地看向他哥的手:“人家都算计好的,你再气又有什么用?还有,你当族中几位长辈和咱们平辈的兄弟真不知道,不过是瞒着你、我罢了。”
二十年了,等来的又是一场战争,他们胆怯了,怕了,也等不及了。
姜明珠、汪氏顾然有野心,他们又何尝没有报一点希望。为此,只怕私下没少给二人银钱,不然,短短半月,姜明珠如何能央得婆子为她送信?
“咳咳 ……汪氏控制住,别再让她出来,更别让她给明珠联系。”
姜信摇摇头:“明珠背后有林参将,而林参将在三年前的战役里因误判军情,被巫将军当着三军的面打了五十大板。有这份仇在,明珠想要联系汪氏,林参将哪会不推波助澜,并借此挑拨离间。”
“爹,”姜越急道,“我们既已投在巫将军门下,林参将这边便不能再攀附联系。”
姜信看向姜宓:“云初觉得巫将军其人如何?”
“他是军人,在他心中自然是国家利益高于一切。”姜宓道,“我昨天交出的药方,有回春丹,白药和酒精提取法。”
风吹过后窗格的间隙,带来了轻微的汗味,姜宓知道巫齐在墙外偷听,只做不知,口中未停道:“回春丹主治小儿急惊风,痰热蒙蔽者,有清热化痰,开窍定惊之功效。药效之强,如妙手回春,草木重生。”
“白药:化瘀活血,止血止痛,解毒消肿。对刀伤、箭伤有奇效。”
“酒精易挥发、易燃,多用于伤口、器械消毒。”
三人都不是没见识的,不说回春丹对小儿急惊风的治疗,单单白药,一句“止血解毒消肿”便让三人双目为之一亮。
姜宓笑笑:“大伯、大哥、父亲,这下可是放心了?”
姜信严肃的脸色不觉带了点笑意:“带着你爹娘弟妹去吧,族中的事,别担心,万事有大伯呢。”
“如此,就麻烦大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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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宓住的是一个叫连山的小地方,离平城一百多里。
考虑到车上有女眷,一路走得不快,到下午一行人才到平城。
巫家昱知道姜宓自来爱清静,不喜与太多人同住,一共为其准备了三套宅子。
一套两进,挨着东城的将军府,给姜宓和她家人住。
一套四进的大杂院在西城给姜氏族人。
另一套则在将军府后街,备了药材和连夜打制的一套手术工具。姜宓稍做休息过去查看时,里面已经安置了杨大夫、伙计阿升、制针的马师傅和他的儿子马奋,以及三名军医和九名学徒,其中女学徒两名,分别叫大花和丑丫。
手术工具是军中打制的,材料是不太纯净的不锈钢,显然巫家昱想办法提升了火炉的温度,并在铁中加入了铬和其他合金元素。
姜宓挨个拿起看了看,基本合格,只有几个细微处需要做一下修改打磨,这个马师傅就能做。
跟马师傅交待完,姜宓扭头问一步步跟着她的巫齐:“方才我说的记下了吗?”
巫齐憋憋嘴:“你说的那么多,我又不是打铁的哪会听得懂。”
姜宓接过马奋递来的纸笔,伏案飞速写下修改要点,给他:“拿着,马上送去军营,让师傅帮忙再打15套。”
巫齐扫眼,对外招招手,唤名护卫,将纸张递给他:“送去军营,再打15套。”
没一会儿,那名护卫匆匆而回,探身在巫齐耳边道:“齐护卫,你还记得数日前帮我们传信的张猎户吗?我方才经过惠和医馆,见他浑身是血地躺在门板上。听人议论说他今早进山打猎失足跌下山崖,他儿子带人寻半日才在南山沟将人找到,他婆娘和儿子跪在医馆门口,人家不敢收……”
巫齐瞟眼姜宓:“把人抬来。”
“诶。”
人躺在门板上,浑身是血,右腿扭曲着。
姜越下意识拦在姜宓身前,不让她接触外男。
“大哥!”姜宓越过他,伸手扣住张猎户的手腕,一边把脉,一边道,“你请了几天假?”
巫齐瞥眼姜越:“他今早被将军要去猛虎队,将军说让他处理好家事再归营。”
“猛虎队?!”姜越失声道。
姜宓若有所思:“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