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次下山,他们给阿姐送多多的,就送她点名要的松树松根。
乌跟贵心里齐齐想着,人却眼瞧着到了检查的城门兵跟前。
于梵梵示意他们赶紧把背篓脱下来给人家检查,自己则去掏自己的户籍,嘴里还念念有词着,“你们俩可记好了,千万别忘了姐姐的交代啊,要松树松根,多弄点!”
人家城门兵动作格外利索,毕竟一天到晚的,他们要检查的人数也多呀。
说话间,两只背篓都被翻了一遍,确认没有夹带后,听着于梵梵这占便宜还不嫌多的市侩叨叨,见她还掏出了户贴跟鱼符,人家城门兵看都不稀哒看,直接朝着于梵梵三人不耐烦的挥手,跟打发苍蝇一样赶人,“走走走,赶紧的滚蛋。”
于梵梵见状,果断收了还未翻开的户贴,面上赶紧堆叠起市侩又殷勤的笑,连连道着谢,把一个欺善怕恶,胆小怕事,还爱贪小便宜,一味的要占乡下穷亲戚便宜的市井妇人,演绎的活灵活现。
一个劲的把‘兄妹’俩推出城门洞,于梵梵蓦地停下脚步,看着被自己推远的俩人,居然呆呆的站在城门洞口,回头看着自己发愣,于梵梵也是醉了,为了提醒他们赶紧走人,她只能做作的掏出袖筒中,专门给自家崽儿擦鼻涕口水的手绢,捏在手里高举着,朝着‘兄妹’二人组使劲的摇啊摇。
“你们快些回去,到家别忘了跟爹说昂!下次进城不许再空着手,一定要给姐姐捎柴火来,不然你们可别怪姐姐无情,到时候不让你们登我的门……”
这模样也是绝了!
城门洞里,城门兵一天到晚的,都不知道要看多少这样的情况,见怪不怪了;
而城门外的‘兄妹’二人,虽一开始有些丈二和尚不摸不着头脑,好在乌聪明,随后反应了过来。
见到于梵梵眼里的急切,听着远远的从门洞里传来的熟悉催促声,乌一把拉住仍旧傻呆呆的贵,两人没再回头,急急走人,那模样,还真有点被难缠的亲戚要求占便宜而气愤的样子;
眼看着人走远了,于梵梵终于放下心来,大功告成准备打道回府,结果一回头于梵梵便看到,城门洞内那些来往过路人,都不约而同的朝着自己投来了各种打量、指摘、嫌弃等等的火辣目光。
那神情,那态度,惹得于梵梵先是一尬,随后努力压下要红的老脸,矫情的挥了挥手里的手绢,故意又来了句,“呵呵,那个,那个,就是乡下的穷亲戚,穷亲戚,总爱来我家打秋风,我要不这么说,他们过年还得来!这年头谁家也不富裕,呵呵呵……”
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她成功的得到了一干人等如看极品一眼的眼神,于梵梵心里叫苦叫屈,面上却只能是讪讪的收了手绢,跟身后有鬼在撵一样,脚步飞快的离开了城门洞。
自己该做的不该做的,能帮的不能帮的,她都已经做了、帮了,接下来,只希望兄妹俩能机灵点,记清楚自己先前交代的那些话,不然,最后要是他们回去了没煮出盐来,那可就玩笑大发了。
匆匆回家,在家里忙碌着整理布置,忙着采买家当,采买年货,准备带着孩子们好好过个年的于梵梵不知道的是,乌领着贵出了城,找到僻静地方换了衣裳匆匆往苗王寨赶,到了寨子里,少主代濮乌桑就发动人员,谨记着于梵梵的叮嘱交代,领着一群族人开始了洗衣、过滤、熬煮。
待到得知俩小兔崽子终于回来的消息,立刻结束跟长老们的会谈的苗王匆匆赶来时,苗王代濮桑昌看到的不是自己那自以为是偷跑去的儿子,而是整个院坝里激动的欢呼雀跃。
“天啊,这是神迹,是神迹啊!我们苗家世世代代可从未吃过这么雪□□细的盐,天啊……”
代濮桑昌闻言满脸的不可置信,激动的哪里还顾得上找兔崽子算账?一个箭步窜上来,结果看到儿子手里捧着的雪白细盐,代濮桑昌激动坏了,几乎是热泪盈眶。
这时候,什么儿子不听话偷跑下山?什么商议派人下山找人?什么儿子回来后一定要执行家法好好收拾一顿?总总总总,全都在看到儿子代濮乌桑手里的雪□□盐后化为了乌有。
看着围拢在院坝里的族人们又哭又笑,又唱又跳;
看着长老们气氛空前的和谐,一个个围着盐激动的差点脑溢血;
代濮桑昌只把儿子跟儿子的伴当贵一拉,带着人就去了王楼去,“你们两个随我来,好生跟我说一说这次你们下山后的遭遇,重点是这个盐!”,他迫切的想要知道一切。
当然了,这些,忙翻了的于梵梵自然是不知道的。
二十七,杀公鸡;
二十八,粘糖瓜;
二十九,蒸馒头;
大年三十玩一宿;
于梵梵严格的按照后世,自己熟知的这首童谣执行着过年的步骤。
年三十这一天,于梵梵领着东升跟乖崽儿,屁股底下是火桶,火桶内的陶钵里是滚烫的炭火,三人围坐在桌前,边上是趴在火盆边上摇着尾巴留着哈喇子的四眼,桌上是于梵梵做的一桌子美味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