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于梵梵顺着某人殷勤的看座声落座后,随行而来,一直跟在于梵梵身后当木头人,心里却暗暗谨慎的小妮儿,跟着往于梵梵身后一站,样子像极了护食的小狗。
黄塘暗暗呔了句没规矩,转头忙又催促被老管家打发过来斥候的丫鬟们,口气恨恨的,有点指桑骂槐的意思,“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没长眼睛呢?赶紧的,给客人上茶呀!”
于梵梵……
“将军不必张罗,小妇人此番前来是有要事跟将军商谈的,不知将军是否有空?”
“有的有的,余娘子有何事找本将军?”
见于梵梵开门见山直奔主题,黄塘也顺势在书房花厅的上首主位坐下,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于梵梵见状,视线掠过正在给她这个客人,还有上首主人沏茶端点心的丫鬟们,黄塘瞬间了然,赶紧一挥手把丫鬟们全都打发了离开:“走走走,没有一点眼力见,全都赶紧给本将军退下。”
在黄塘不客气的轰人声中,丫鬟们噤若寒蝉的纷纷福身行礼,胆战心惊的躬身告退。
待到花厅空了下来,黄塘这才挑眉看向于梵梵,“余娘子这样可满意?”
于梵梵点头正想说满意来着,谁料这位却紧接着看向自己身后寸步不离的小妮儿,倨傲的扬了扬下巴。
“余娘子一大清早急急求见本将军说是有要事相商,如此急切,想必定然是机密,既然是不可宣之于口的机密,那……”
对方未尽之言,于梵梵很懂,了然一笑,转头看向身后的小妮儿,低声吩咐了一句,小妮儿再不放心也只能朝着自家主子,还有这个看着就不像是什么好人的将军蹲了蹲身,而后跟先前的那些丫鬟一样,起身告退了出去。
出来后的小妮儿也不敢走远,固执的守在了院子里,遥望着敞开的书房门,仔细观察着书房花厅里自家东家,小手紧紧的捏着袖筒,感受着里头东家交给自己的一支名叫响箭的玩意严阵以待。
花厅内,黄塘一抚手比划过整个书房,对着于梵梵潇洒一笑,“应余娘子的要求,现下本将军的书房很安静,也很安全,没有外人在,余娘子有什么话尽可放心的说。”
于梵梵如男人样洒脱,朝着上首的黄塘拱了拱手,言:“黄将军,其实小妇人此次前来为的不是自己的事情,而是受了苗疆土司代濮桑昌的请托,帮助大齐与苗疆两族的和平传话来了。”
“什么?”
此话一出,刚刚还端得住的黄塘,惊的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脸惊愕又不可思议的看着于梵梵,好似在确认她到底有没有跟自己开玩笑?自己有没有幻听一般?
“余娘子刚刚说什么?可否再说一遍?”
于梵梵笑笑,不要说再说一遍,就是百遍千遍自己都是一样的说,“我说……”,于梵梵又原封不动的复述了一遍。
黄塘听后,面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最终一屁股坐回座位,看着于梵梵的神色复杂,“余娘子,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于梵梵点头,“自然知道。”
“既然知道,余娘子你竟还敢来找本将军说这话?”
“小妇人为何不能来找将军?”
于梵梵看着黄塘,神情严肃而郑重。
“小妇人虽为大齐子民,一介女子之身,却也是心系大齐,心系陛下的!
但凡可以,身为女子的我自是比不男儿差,更想如大丈夫般,为大齐,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小妇人深知齐苗两族矛盾激烈,积怨颇深,这些年来的争斗消耗,填进去的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破碎的是千千万美满的家庭,这一点,想必将军看的比小妇人真切,痛心的也比小妇人还要真切吧?
可若是两族能够和平共处,苗疆能和睦再无流血牺牲,将军,这将是我大齐之福,也是将军之福,更是如小妇人这样千千万万平民百姓之福啊!
为了这些福,所以哪怕小妇人一介女流,哪怕明知前来掺和进这一个不慎便要万劫不复的僵局里泥沼深陷,小妇人还是义无反顾的来了,因为我是大齐人!”
是啊,你丫的是来了,说的也比唱的好听,问题是,这棘手的问题倒是抛给了他黄塘!
自己是接还是不接呢?
接了以后,于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
大齐好不好,苗疆好不好,两族和不和平什么的,其实跟他黄塘都没什么干系,自己在意的是,他堂堂一个节度西南的节度使,若是苗疆都安稳太平,再无战事了,那自己这个节度还节度谁去?若是苗疆太平了,自己将来……
典型的利己主义者黄塘,脸色来回变换,心里刹那间想了许多许多。
于梵梵来之前就设想了很多,也做了很多功课准备。
可以说,从踏入这节度将军府开始,自己所要面临的一系列问题,她都在心里预演过了。
刚刚说那番话时,自己就有留心观察上首这位黄将军的神色,见自己说完后,对方表现出的模样态度,于梵梵心思一转,马上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