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仅一墙之隔, 若直接到隔壁,恐怕轿夫腰还没直起来就到地方了,所以按照风俗, 新人要绕周边街道走上一圈。
队伍缓缓向前,喜轿后面紧跟着新娘的嫁妆,不多不少正好六十四台。围观的人忍不住咂舌,纷纷议论这叶家家底竟然如此丰厚,给女儿的嫁妆就有这么多。
“叶家家底如何我不知,新郎官可不是一般人,人家是侯府大公子,侯府娶亲聘礼能少了?”随着这场婚事,沈时舟的身份也在桐柳巷传了开来。
又有人道:“这算啥,太子和王爷都给新娘添妆呢,这是何等的殊荣。”叶家嫁女的排场让很多人羡慕又嫉妒。
一刻钟后,迎亲的队伍重新返回桐柳巷沈家大门外。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起,新郎官牵着新娘子走进院子。
透过盖头的垂丝,金荷偷偷瞄身旁的人,他身着绣金边的正红锦服,面如冠玉,好一个风流俊美的新郎。
男人似有所感,低下头轻轻一笑。金荷连忙垂下头,脸红了,心也砰砰跳得厉害。沈时舟微微侧身悄声道:“等下给你看,想怎么看都行。”
金荷用指尖挠挠他掌心,叫他不要闹。沈时舟握紧掌心里的小手,将人牵到祖母面前。
因为沈时舟不肯回侯府,信国侯生气便也不肯来桐柳巷,所以今日的长辈便只有沈祖母一人。
沈祖母面上带着欣慰的笑,接受新人的跪拜,等到两人被送进洞房,老太太低下头擦了一下眼角。
新房内,沈时舟接过喜娘递过来的秤杆,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新郎官稳了稳心神轻轻一挑,满头珠翠下的瑰姿艳逸便展现在他眼前。
面若芙蓉肌胜雪、含水双眸勾心弦,沈时舟只觉得一阵目眩神迷,没有沾酒便已经醉了,“芙蓉不及美人妆”说的大概就是如此吧。他抬起手想要抚上娇俏的脸庞。
“新郎官莫要急。”喜娘赶紧出来提醒,她已经对沈大公子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为见怪不怪了,“等喝下交杯酒,您想干嘛干嘛。”
房内的侍女都低下头捂着嘴偷笑,她们这辈子估计也就只有今天敢这般调侃沈大公子。
合卺酒后,丫鬟喜婆都退出房间。没了旁人打扰,沈时舟看着面前属于自己的美人,心中像是有团火在烧,金荷也回望着他。
气氛正浓时,门外突然传来景王殿下调侃的声音:“夜还长着呢,两位还是先出来接圣旨吧。”
两人赶紧整理衣冠走出房间,景王殿下戏谑地上下打量沈时舟,特意在他腰带扣上多停了两眼,似乎想看看他是否宽衣解带了。沈时舟脸不红心不跳任他揶揄,金荷却羞红了脸。
景王妃扯扯自家王爷的袖子,“别闹,宫里的人还在外面等着呢。”
于是以沈时舟为首的、沈家上下老小以及来参见婚宴的宾客都跪伏在地上,听太监宣读圣旨。大意是任命沈时舟为禁卫军统领,掌管京城和宫中防卫,七日后即刻上值。
在场的人心中都是一惊,统领十万禁卫军,可比之前鹰字营权力大的多了去了。禁军乃皇帝的亲卫队,手中重兵,权力大的很。
难怪沈大公子被夺去世子之位,后又卸去鹰字营主帅都丝毫不慌,这是有更好的去处呢。
有人偷偷打量金荷,心道这女人是旺夫的好命,刚嫁过来没一天无官无职的相公就成了京城炙手可热的权贵,她跟着水涨船高地成了将军夫人,今后还有哪个人敢低看了她。
不过也难怪沈时舟什么世家小姐都不要,这等美人,换做是谁都要费尽心思地娶回家才好。
听完旨,沈时舟想要再回洞房是不可能了,他被人团团围住,都拉着他要不醉不归。
“我们回房吧,他们喝起来就没完没了。”葛云蕾成亲在前,自然知道这群男人惯会在新婚这日整治新郎官。
两人回到新房,金荷低头看景王妃的肚子,小声问她:“怀孕是什么感觉?会不会像揣了个大南瓜?难不难受?”
葛云蕾被她逗笑了,“还不到两个月,哪里感觉得出来,我听我娘说月份大了后会比较难受。”她看看金荷,一挑眉笑道:“你今日若怀上,很快就知道是什么感觉了。”
怀孕后她常常为金荷感到可惜,沈时舟即便再疼爱她,两人若没有子嗣,日子也不好过。景王见不得她怀着孩子还多愁善感,便悄悄跟她说了实话。
“沈时舟这个人心机可真深,连信国侯都被他算计了,世子之位说不要就不要,我家王爷都说你夫君不为外物所累,干脆果断,幸好他不是朝三暮四之人,否则就你这单纯的性子被他卖了都还得给他数银子。”
“他不是那种人。”金荷替沈时舟辩解,“他对我很好,不会卖我,我又不值钱。”
“是、是,在你眼里他最好,连我都说不得了。”葛云蕾笑道,心中忍不住暗自得意。
当初京城贵女争着抢着都嫁不成的男人,竟落到自己好姐妹手里。想到有些人今后可能要哭晕过去,葛云蕾就觉得浑身舒坦。
如今沈时舟统领十万禁卫军,没有